邹婶儿疯狂地摆着头,她的大脑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她甚至忘记了她的身后有一扇门,只要她按下把手拉开门,她就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只是一个下人......都是他们逼我的!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啊!”
邹婶儿紧紧闭着眼,以一种接近扭曲的姿势跪在地上。她一下一下用头撞击着地面,一句一句说着语无伦次的忏悔的话语。突然椅子被拉开,女人慢慢向她走来。
邹婶儿一颗上了年纪的心脏已经接近爆炸的边缘。她不敢抬头,只机械地重重叩首,近乎神经错乱地说道:“我只是一个下人,我怎么可能害主人,是老夫人抢走的你的孩子,是老爷下令杀了你们的,要活埋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啊!我知道你和你的孩子死得惨,但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啊!”邹婶儿说到后面,话语已经渐渐被哭声盖住,她哭得近乎脱力,趴倒在地,而女人终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看清眼前人的那一瞬,邹婶儿心里咯噔一声,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出来散个步都能有这么大的收获,”邓玉容笑着摇了摇藏在袖管里的手机,“邹婶儿,您把我当成谁了?”
邹婶儿心里又惊又怒,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抬手照着邓玉容脸上就是一巴掌:“你到底要干什么!”
邹婶儿哭了这么久,哪还有力气,邓玉容轻而易举就拂开了她的手:“董,灵,犀。”
“你刚刚,是不是以为看到董灵犀了?”
“你在胡说什么?”
邓玉容不屑于拆穿她这垂死挣扎的掩饰,她滑开手机按下播放键,邹婶儿刚刚说的那段话便清晰地播放了出来。
“邹婶儿,您说我要是把这段录音放给老爷和先生听,会怎样?”邓玉容笑着卖了一会儿关子,继续说道:“我和顾方叙认识快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像对董灵犀那么真情实意,他要是知道是你动的手,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他的手段你应该也见识过吧?”
邓玉容说到这里,同情地摇摇头,又说道:“你再想啊,老爷这几年吃斋念佛,还不都是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亏心事?他要是知道他最信任的下人里面竟然有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供了出去,他又会怎么想呢?”
两段话,道明了邹婶儿目前的处境:前有狼后有虎,要想靠岸只能另寻出路。
这也正是邓玉容所想的。
“看您这样子,应该对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没什么想法,不如我给您指一条明路?”
邹婶儿看着她,语气里已经透着一种近乎将死之人的无力:“你想怎么样?”
邓玉容站起身,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抱臂看着她:“二十年前,董灵犀和顾连笙到底是怎么死的?”
21.
顾方叙和冯端清通完电话,发现原本趴在壁炉旁边看书的南安不知去了哪里。他不动声色地在客厅里环视一圈,试探地叫了几声。
没人应答。
他开始回忆刚刚通话时的情况,计算南安偷听到他说话的概率有多大。
他在院子里打的电话,距离房子有一段距离,南安如果躲在房子里,绝对听不到任何内容,而如果南安走到外面来,院子里没有遮蔽物,一定会被他发现,无处遁形。
排除这个可能性的同时,他心里突然涌现对自己的谴责。
他带南安来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孤岛、为了不泄露行踪他卖足了关子趁南安在睡梦中把他带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南安真的就是应该被他怀疑的那个人吗?
顾方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把背着南安准备的卫星电话藏好,继续在屋子各处寻找他。走到当街的窗口,他终于找到了南安。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是因为他终于确定南安并没有趁他不注意偷偷逃跑。
屋外,南安正在和几个当地的小孩扔皮球玩。小孩们不会说英语,南安也不会说当地的语言,大家光靠比划,竟然也玩得不亦乐乎。顾方叙站在窗边看着,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加我一个吧?”
南安见他出来,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他手上正抱着球,听顾方叙这么说,他调皮地笑了笑,然后趁着顾方叙被他笑得晃了神,猛地把球抛过去。顾方叙的反应倒也快,竟然接住了。
“想偷袭我?”顾方叙把球拿在手里扔了几下,猛地出手,扔给了一个小男孩,趁着孩子们四散着抢球的空当,顾方叙靠近南安,把自己的围巾解了,缠在南安脖子上,正好包住他冻得通红的脸。
“先生您自己围着吧,我不冷,我和他们玩了这么久,都出汗了。”南安说着就要把围巾解下来。
顾方叙在他的鼻头上刮了一下:“让你围着就围着,看你自己,冻得比糖葫芦还硬,我嫌硌手。”
南安笑着把脸伸过去,傻乎乎拧自己的脸:“先生您摸这里,这里是软的。”
顾方叙被他逗得直发笑。他看着站在雪地里对他笑的南安,他甚至能看到南安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这让他感觉他是南安的世界里唯一的存在,而他知道在他自己的眼里,也只有南安一个人。
“你啊,”顾方叙笑着叹了一声气:“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说着,伸手把南安搂进怀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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