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胡思乱想的年纪了,饿了,吃饭吧。”
后来,温成言也就不问了。
他确实说过谢陆离总是一副有话要讲但最终又吞回了肚子里的样子,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奇心,原来谢陆离不讲,他就不问。温成言觉得,他想说总会说。
可谢陆离不是,他只说自己认为可以说的。
他总把自己形容的很差劲,好像都由不得自己安身立命那般,有时甚至带有莫名的自卑。谢陆离明明什么都有,但就是比什么都没有的乞丐还要可怜。他如同深海里沉睡的某种生物,穷极此生也不知道是在寻找同类或是灯塔。
再或者,什么都不是。
谢陆离是开心的样子的,一顿饭吃的却苦闷。
饭后他开车送温成言回家,温成言下车的时候,谢陆离拉了他一下,亲了亲他的侧脸。
夜晚的街道清净了许多,这一路回家有些距离,谢陆离开着车,脑子是空的。其实不是多大点事儿,简简单单,温成言出于好意专门给同学送个钥匙。这事儿在谢陆离看来折腾又麻烦,温成言却觉得不值一提。
他对谁都是尽心尽力,这忽然提醒谢陆离,自己是否也是温成言这一世轮回中随意积累的一点德行呢?
是呀,温成言是说过的,他会对自己好。
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谢陆离回到家里,放了浴缸里的水放的满满当当,他脱了衣服进去,身体往后一躺,人就没入了水中。
水也挤不进他嗡鸣的脑子,很多画面又开始在眼前出现,谢陆离觉得自己前半生就是在兜一个圆圈,好时不过几天变坏了,坏到天崩地裂也能苟活,他自己总不善待自己,久了,便觉得所有的灯火只是明亮摇曳一会儿,抵不过一阵风。
他正在窒息的边缘,模糊的听到手机响了,一下从水里挣扎出来,大口喘气。
谢陆离走到客厅,身上的水也拖了一路,他看了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还是划开了屏幕。
第 28 章
二十八
“喂?”
电话那头是户外的环境,没人应答,谢陆离又问了一声,对方才发出声音。
“是我。”杨景程说道,“你不要挂。”
谢陆离本来就没什么心情,便问:“你要干吗?”
“其实也没什么。”杨景程回答,“我刚刚散了个局,出来时想透透气,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南湖路。”
那是他们曾经在一起住过很久的地方。
谢陆离站在窗边,举着手机,并不说话。
“我记得那会儿咱们在一起住的那个房子,很小一点,但唯独有个大阳台。”杨景程淡淡的说,“你总爱在那里晒太阳,有时候还会侍弄些花花草草,现在还养么?”
谢陆离沉默:“不养。”
“你呀……”杨景程说:“别人说过你一次的事情,哪怕再委屈,你总不会再去那么做了。我嫌花盆放在阳台上碍事,就那么不经意的提了一下,你就全给扔了,其实是我不对,你也总是不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爱闹些脾气,论到底,还是我错的更多。小事你总爱跟我计较,大事上就再也不提了。”
“你就为了说这个?”
杨景程好像没听到谢陆离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么?那会儿我只隔着手机屏幕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文字冰冰冷冷的,我从来不相信你会说‘我错了’,在我眼里,你那么骄傲,不会与人低头……我心里有些惊讶,只是那时猪油蒙了心,人也年轻,就不懂得珍惜了。”
“……”
“陆离,我郑重向你道歉,不求挽回。”杨景程继续说,“你也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谢陆离轻声说:“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杨景程哼笑了一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
“陆离,你跟我说说话吧。”杨景程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缥缈,“我回来的时候第一次给你打电话,觉得只要你还会跟我说话,一切就不会太坏。”
谢陆离叹了口气,说:“……你想要什么?”
那边安静了一阵,才说:“没什么,只是故地重游,虽然喝了几杯,但月伴清醒……忽然很想跟你真正意义上的平平淡淡的说几句话,我没有什么……什么别的意思。”
“我……”
“你当年……是真的爱着我的吧?”
谢陆离想了想,回答:“那些事情现在提未免肉麻,我很容易活在仇恨里,我现在能跟你好好说话,可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难免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杨景程笑了笑,说:“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了。”
谢陆离刚要挂了电话,杨景程又说:“你再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说。”
“那个学生。”杨景程指的是温成言,“你喜欢这样的?”
这次谢陆离再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他看着沙发上自己扔着的画集,本想着送给温成言的,只是说到了令人沉默的地方,谢陆离就把这事给忘在脑后。
他是喜欢温成言的,同温成言多待一秒,就会比上一秒更喜欢一些,这是种无法计量的感情单位,远比多巴胺要复杂难理解又玄妙的多,谢陆离每往前走一步,似乎就在朝着那个熔点又近了一点,他的开心源于此,他的难过也源于此。
男人这种年纪再谈十几岁时才会有的所谓的喜欢的爱情未免矫情,谢陆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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