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医来了。”
张继科闻言立即站起来,却差点没站稳,扶着床柱说:“大人快来看看,不知怎么的又烧起来了,都怪我,不知道怎么就眯着了……”
御医搭过脉,又检查了一下马龙手上的伤口,说:“冷敷做的很及时,伤口也无大碍,臣再开服药,这一遭要是能扛过来,便能大好了。”
张继科暂时松了口气,只是心口还是难受的厉害:“那要是扛不住呢?”
御医一时无言,只能道:“王妃也该珍重玉体,不然殿下也会心疼的。”
张继科苦笑了一下:“本宫如何不明白,只是他不醒,我……唉,大人还有什么别的要叮嘱的吗?”
张继科将御医的叮嘱一一记下,吩咐人去煎药,自己依旧守在马龙身边。
又过了两日,马龙的烧终于退了下来,现如今只要等他醒过来就好。张继科解了心结,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又加上本身就多日未合眼,便将马龙往床里挪了挪,自己和衣躺在他身边。
马龙醒来时,只觉得一边肩膀沉的很,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浑身发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马龙动了动眼睛,看见张继科正搂着自己的胳膊,靠着自己睡着,眼下的青影很是吓人。
如此马龙更是不敢动了,但嗓子里实在干的厉害,忍不住咳嗽起来。
马龙一动弹,张继科立刻就醒了,他看着马龙,哽咽了一下才说出话来:“你醒了?你躺好,我,我给你倒杯茶来。”
张继科倒茶时手都在抖,他一手托着茶杯,一手按着杯盖,重新坐回床边。马龙原本打算去张继科手中的茶盏,却被张继科躲开了。
“我给你端着,你慢点儿喝。”
喝过水,马龙刚要开口,张继科便将药碗端了过来:“你身上的毒虽解了,但手上的伤还没好,这药得趁热喝。”
马龙喝了药,苦的打了个颤,眉头都皱在一起:“好苦……”
张继科看他面上终于有了些生气,心里高兴,虽红着眼眶,却还是笑着问:“那十郎可要吃些什么压一压?”
马龙看着张继科憔悴的面容,知他这段日子定是神思煎熬,还得强撑着打理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便向面前人伸出手。
张继科拉着马龙的手坐到床前,刚要说话马龙便吻了上来。张继科阖上酸痛的双眼,近来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马龙舌尖苦涩的药味只让他觉得踏实。
松开怀中人,马龙道:“与卿一别,恍若隔世,未曾想还有再见之时。”
“臣却信与殿下必能长相厮守,”张继科咳了一声,似是有些羞赧,“我去请御医来。”
“继科……”马龙将人叫住。
“怎么了?”张继科回头。
马龙醒来一摸袖子就知道张继科必定已经看过了他写的那张纸,想问,又硬生生转了话头:“再给我倒杯茶吧。”
马龙毕竟年轻,底子又好,既然已经苏醒,便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是。如此张继科当高兴才是,马龙却见他眉宇间透着忧虑。
“继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马龙倚着床头的靠枕问。
张继科避重就轻:“咱们也在宫中住了这么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回府?”
马龙沉下脸来:“继科……你如今连心里话都不愿与我说了吗?”
张继科握住马龙的手:“我们去安城吧,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这次还算好,可谁知有没有下回呢?我从前不觉得,这次才知道后怕……”
“那你的公职……”马龙茫然开口。
张继科闻言跪在马龙床前。
马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臣不要公职,今生愿只做燕王妃。”张继科目光灼灼地看着马龙。
“继科,你,你快起来啊……”马龙着实没见过张继科这般,想去拉他,无奈身上乏力,实在没劲。
张继科跪着不动:“王爷不答应?”
“好好好,都听你的,”马龙拿他没辙,“帮我拿纸笔来,我即刻奏请皇兄,让我就藩。”
见张继科还是没反应,马龙只能道:“本王口述,请王妃代笔,可好?”
张继科这才站起来。
清晨,城门外停着燕王的车驾,马龙与张继科站在车旁,与张继科的父母、兄长分别。
“儿子不孝,不能常在父亲母亲膝前了。但与王爷在一起,儿子很高兴。”张继科宽慰过父母,便对自己的兄长道,“哥,你别怪我,张家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日子是你自己选的,你过得好,便好。”
张继科闻言点点头,转身上车了。
马龙向面前的人深深行了一礼:“大人、夫人、大哥,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子维受一点儿委屈的。”
伴着粼粼的车马声,马龙与张继科启程了,两人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燕王封地的都城:安城。
=正文完=
番外一
天子登基十年,万国来朝,作为东道主,天朝自要设宴款待。马龙虽已就藩,但此番连着太后的千秋,自当上京。
张继科把马龙摁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抱怨:“都要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糊里糊涂的,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若我不问,你就一直这样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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