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我搞安装,学成带徒弟后,生活就有保障了。”
“真的吗?那我要跟你去哪儿工作?”严寒感觉又有了逃离的希望,眼神重现生机。
“大连!”严寒听到了那个让自己流连忘返的城市。
☆、.60
(六十)
严寒在想,有时候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旅行。大连这个城市留有自己太多美好回忆,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这里,依然是荡漾的轮渡,暗色的深海,只是这一次,是自己一个人。严寒有些失落、有些胆怯,但他告诫自己,要坚强,要撑住。那天,严寒一直遥望着家乡的方向,尽管早已消失在视野。海天连成一色的时候,严寒听到甲板传来的惊呼,他没有抬头,而是转身钻进船舱再也没出来,天空中,一群海鸟,鸣叫着、盘旋着、翱翔着。
“吱呀,吱呀,吱呀……”声音是棚子的排风扇发出的,严寒抬头,透过排风扇的空隙,看外面的天空,“扑棱棱”两只鸽子飞进严寒的视野,落在棚子下面的台阶上,这是严寒来大连工厂这三个月来,最常做的事情。
在大连,李磊正式成为严寒的师父,工作中对严寒很严厉,亲力亲为。严寒在启天就是操作这些设备,所以上手很快,没多久,就帮着厂里做教学,有全国各地而来的学徒,严寒就教给他们操作流程。
“记得,你跟小陆当时也这样。”一次,严寒看着俩学徒打闹而失神,李磊走上来,拍拍严寒的肩膀笑道。
“师父,我想去咱厂旁边的海边走走。”严寒沉默了一会,抬头说道。
熟悉海域,人还是很少,潮起潮落、海风习习,海面波光粼粼。严寒觉得心里发堵,他附身捡起石子向大海深处扔去,一次又一次,因为用力过猛,胸口被金属撞击了一下,隐隐作痛。严寒疲惫地坐在沙滩上,从胸口掏出那枚指环,在阳光下依然熠熠生辉,严寒将它捏在手中,透过圆环窥视太阳,感到无限温暖,暮色中,之前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离开启天那天,严寒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却发现楼下徘徊着的陆正丰的身影,严寒警醒地躲到花坛里,在暗处冷眼看着他,陆正丰不停地抽烟打电话,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严寒就在暗处盯了几个小时。直到华灯初上,夜风吹起,陆正丰踩灭最后一个烟头,裹紧外套起身离开,路过严寒藏身的花坛时,陆正丰停住脚步,再次回身看向严寒的家,透过灯光,严寒清晰地看见陆正丰冷峻的侧脸,眼中涌动着的苦楚,以及低头时的落寞神伤,严寒突然想冲出黑暗,紧紧抱住他,抚摸他忧伤的脸庞,双手纠结帝交错在一起,互不相让,暗暗使劲,攥得生疼。最后陆正丰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严寒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他在心里不停喊着:“陆正丰、陆正丰、陆正丰……”黑夜重新恢复了安静,严寒想走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一片,动弹不得,只有闭上眼,一边呼吸着、搜寻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一边任眼泪静静流淌。
严寒临走时,把孟晓叫了出来。
“他们凭什么逼你辞职?我带你去上访去。”看着憔悴不堪的严寒,孟晓忍不住吼道。
“我想好了,我离开,他还能念我的好。”严寒淡淡地说。
“唉,你这又是何苦!”孟晓摇摇头。
“房子就拜托你了。”严寒苦笑。
“房子你放心,但他要问起你来,我怎么说?。”孟晓问道。
“你就说,我不回来了。”严寒迷茫看着远方,语气却是决绝。
回忆累了,严寒起身,转身看到远处的亭子,竟然还在,他犹豫了下,走了过去。严寒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刻下的誓言,那么清晰,却又那么刺眼。严寒低头寻找能划去字迹的东西,慌乱中竟然没有可用的,一瞬间,心潮澎湃翻涌,一声声,真切地撞击着心房,严寒意乱心烦,却无处宣泄,他叫喊着,奔跑着,奔向大海,海风将他衣衫吹得凌乱,他的声音瞬间就被海浪声淹没,无处寻觅。
☆、.61
(六十一)
师父,咱厂旁边的海边的亭子怎么还没拆呢?”严寒一边忙着,一边心虚地问着。
“怎么,碍你事啦?”
“没有,我记得之前是要拆的。”严寒不敢抬头,自言自语道。
“没个几年不会拆了,本来是打算要拆了,厂里要从那建参观接待的小楼,但是现在领导层变动,谁还有精力弄它啊!”严寒在心里轻叹口气。
“对了,接新活了,过几天,咱们就要去外地搞安装了,时间很长,要做好准备啊!”
“多久?”严寒疑惑道。
“三五年吧!”
“到底需要多少年,我才可以把你忘记。”严寒来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只有潮起潮落,却听不见海浪声。
【 明 天 记 得 爱 上 我 】下
☆、.62
(六十二)
五年后
回大连有段日子了,一下子松懈下来的生活让严寒有些不适应,这些天他都在忙着准备,下半年有一个非洲项目,李磊希望严寒能不负众望。
回总部开会的路上,严寒安静地坐在公车上,静静看着大连的蓝天,车窗打开了空隙,湿润的海风袭来,难得的惬意,车上只有报站的声音,乘客都徜徉在午后和煦的阳光里。
这五年对于严寒来说,用无欲无求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头三年,跟着李磊搞基建安装,在鸟不生蛋的平困地区,有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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