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一笑:“就是要丝血反杀、低血狂暴才好玩呀。一开始被人以为好欺负,但到了最后,那些看低我的人才是被欺负的,多有意思。”
贺迟深深凝视着他,眼里有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你总是这样让人不放心。”
郗长林敛下眸光,声音很轻:“还行吧,你跟我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半点不放心。”贺迟扬起下巴,语气直白,毫不迂回委婉,“因为你,我没哪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吃饭不认真,睡觉不老实,整天想着作死,还有一点,无时无刻不在招蜂引蝶。”
“某贺姓男子又在吃醋了。”郗长林笑了一下,“花好看又不是花的错,蝴蝶呀蜜蜂呀想飞过来,它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如你把它藏起来?”
贺迟一声冷哼,“藏得住?”
“藏不藏得住,这个得看你的本事了呀。”郗长林轻声说。
贺迟不再接话,从柜子里取出一张浴巾,一拉隔离门,踩进洗浴的区域,居高临下地瞥着郗长林。
郗长林回望他,漆黑的一双眼睛s-hi漉漉的,就像一只走失在里面的麋鹿。
几分钟后,贺迟不咸不淡地开口:“再泡下去就要泡发了。”
郗长林手指在浴缸边缘敲了几下,认真地说:“讲道理,这才半个小时不到。”
“今晚不想讲道理。”这样说着,不讲道理的贺先生一弯腰、一伸手,就将郗长林从水里捞了出来。
郗长林象征性地挣扎两秒,便随遇而安,任由贺迟帮他擦干身体、上药,再将他裹成一个卷给提溜出卫生间。
时钟的指针指向十点,算算时间,离emi带着基因样本前往平海城,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郗长林低着头,身边是贺迟在用吸水毛巾帮他擦头发——持续了整个白天的凉爽在入夜后消失,温度逐渐攀升,即使室内开着空调,郗长林也不想被吹风机轰炸脑壳。
他把玩着从剧组带回来的那支金属箭,问贺迟:“结果就要出来了吧?”
“就知道你在等这个。”贺迟冷冷一哼。
郗长林甩了甩头,躲开贺迟帮他按上他颈椎x,ue位的手,“我还在等你问我要怎么回报某位经纪人先生。”
“疼?”贺迟眉梢微蹙。
“有一点点。”郗长林敛下眸眼,轻声说。
“是时候减少你低头玩手机的时间了。”贺迟没好气地说,把郗长林后颈提溜回去,随后接上他之前的话,“说吧,你打算怎么对付贾国平。”
“你希望我怎么对付他?”郗长林反问。
“哟,征求我的意见?”贺迟挑眉。
郗长林弯起眼睛:“偶尔也要听一下别人的看法。”
“我当然是希望能够用最方便的办法,把他送到应该去的地方。”贺迟道。
“该去的地方,法庭?但贾国平的情况属于被威胁着共同犯罪,是胁从犯,两次下手,两次未遂。在我国刑法中,这样的胁从犯一般会从轻发落或者免除罪责。”郗长林声音幽幽的。
“所以,按照你的想法,肯定是打算把贾国平利用一番。”贺迟道,“你要去br,而关植的助理给贾国平开出的条件之一,也是让他去br,你打算从这里入手?”
郗长林声线平直,语气不咸不淡:“他分量不够,在br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言一出,贺迟恍然大悟:“原来你困扰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贾国平?说起来也是,他的分量实在是太轻了,连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炮灰。”
“可我想教训他。”郗长林捏紧了手里的金属箭。
贺迟:“讲道理?”
郗长林摇头:“太轻了。”
男人又问:“抓起来打一顿?”
这话换来郗长林一个白眼,“多没意思。”
的确没意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够意思。毕竟于郗长林而言,贾国平是曾经陪着他走过那段艰难岁月的人。
这个经纪人保守固执,温柔笨拙,在乎的东西不多,价值也都不大,但视若珍宝。而现在,他最珍贵的宝贝被人用来威胁,所选择的只有鸵鸟到不得不为之的时候,对相较而言不那么珍贵的人下手。
很不幸,郗长林是后者。
如何惩罚这样的被逼无奈,实在是太难了。
“你有没有想过……试着去原谅?”沉默半秒,贺迟试探性开口。
郗长林嗓音瞬间沙哑下去:“迟迟,我很记仇的。”
“对啊,正是因为记仇,所以要让他内疚一辈子。”贺迟拇指描摹郗长林的眉骨,另一只手丢开吸水毛巾,抓住他的手,眸光低垂,语气轻柔,“贾国平不是你能利用起来反击的点,对于这样的人,不如让他这一生都活在事件的y-in影当中,永远记得你,永远记得自己的罪。”
“真的能永远记得,不会因为被轻巧放过就自以为是?”郗长林问。
“如果是关植,肯定会,但贾国平不同。”贺迟手指嵌进郗长林的指缝,紧紧扣住他的五指,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这人的无名指,低声说,“这一点你自己很清楚。”
青年在额头抵到贺迟肩头,良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告诉我,让我原谅一个两次三番帮助敌人杀我的人,我会把他一棍子敲死。”
贺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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