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渊说完,抬眼看他。
谢无渊两辈子加起来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主动为旁人出谋划策。谢无渊的态度很认真,与以往玩世不恭的纨绔,简直判若两人。
可惜,何贺没瞧见。
何贺低头想了一会儿,而后笑了:“用不着的,我这样挺好,我也不是袭爵的料。”
“我倒是忘了,”谢无渊也跟着笑道,“你回原籍来,本就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的。”
终归不是一路人啊,谢无渊在心里叹气,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既然何贺没有这个心思,那也就没必要做这件事儿了。
可惜了,原本可以一石三鸟的。罢了,既然何贺不要,那就当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何贤了。
总归都是何家。
“是啊,我准备走科举的路子,袭爵的话,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何贺听谢无渊说起科举考试,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他回南淮,哪里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根本就是为了回来陪谢无渊的。
他当时听说谢无渊差点被谢家除名,心里吓了一跳,后来谢无渊被谢家老头子发配回原籍,何贺实在没忍住,就找了个“回原籍准备科举考试”的由头,跟着回来了。
“也是,袭爵的话,应该是从二品辅国将军吧,”谢无渊接道,“最近边关吃紧,你大哥袭爵后,大概就要上战场了。”
“你呢?”何贺反问他。
谢无渊叹了口气,他也愁的慌啊,现在的情况——
何贺趁机劝道,“和我一起准备科举吧,上京的时候也好做个伴。”
何家和谢家,家都在京城,南淮不过是祖籍,有几座空宅子,两家的人并不住在这儿,说什么“上京的时候做个伴”,不过是何贺为了不让谢无渊整天泡在赌坊里,想出来的借口罢了。
“我再想想,”谢无渊没有答应,可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何贺走后,谢无渊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茶烟和茶韵上来替他除了外衣,脱了靴子,打了洗脚水,谢无渊收拾完,把自己扔到床上,心里叹了口气。
被发配回原籍什么的,真是够了,他也就合该和混混们混在一起,上辈子他因赌博而死,这辈子他想改邪归正,老天还不让了!
其实他这辈子本是谢府嫡长子,本来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偏偏谢无渊一出生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一颗骰子,抓周的时候又阴差阳错被人算计,抓了骰子,再加上这几年一直泡在赌坊,屡教不改。
到后来更是一天不赌就浑身不舒服,谢老爷和谢夫人看着再也改不过来了,也就不和他较那个劲儿了,权当老天赐了个儿子,只把他当纨绔子弟养着,不怎么管他了。倒是在两位庶出的儿子身上,教养的更加用心。
年前的时候,他更是被二夫人摆了一道,硬生生的给弄回南淮来了,说是“谢家没有这么不上进的子孙,再不上进,就把他从谢家家谱上除名。”他倒是想问问,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大哥哪里上进了?!他除了天天往赌坊跑,又有哪里比不上那两个天天想着法儿败坏他的大哥二哥了?!
这谢家还在御史的位置上坐着呢,他俩就忙不迭的把谢家嫡长子流连赌坊的把柄往外递,生怕皇上看不见似的,嚷嚷的满大街都知道。
得了,南巡钦差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这会儿子回京,只怕皇宫里也知道谢家出了个赌徒。唉——
他也不想天天往赌坊跑的,可他白赚了这辈子,身上多了很多限制。
细细想来,他沦落到现在这个猫狗不待见的地步,都是这个上帝掷骰子系统的错!
想当年,他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好吧,虽然他好赌了点儿,不过他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系统:好公民,你虚不虚?)结果一眨眼,就回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说它是五代十国,各国割据吧,也不对;说它是春秋战国,有统一的王室和此消彼长的诸侯吧,那也不对;反正就是一个有大国,有小国,也有附属国的时代。
他所在的国家叫梁,到现在能有六七代皇帝了吧。
他爹谢大人呢,是一名御史,专门挑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错儿的,这种坑爹的活儿,要换了他,他早辞官不干了。
谢家当初也是跟在第一代皇帝身后打天下的人,啊,不对,是冲在皇帝前面打天下的人,皇帝在他们家屁股后面躲箭呢。
后来始皇帝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念及谢家一门忠烈,威武不凡,多次护主有功,不仅给了封号,封了爵位,还特意给了一块丹书铁券,就是传说中能免死的那种。
后来的后来,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二世皇帝一想,这正好啊,反正御史也没人干,不如就他们谢家吧,还能省的朕一生气,把御史拖出去咔嚓了,遗臭万年。
于是,大梁发展到现在,始皇帝那代的功臣大多袭爵结束,封地收回,子孙沦为普通人。
可谢家呢,虽然爵位啊,封地啊,啥的都没了,但御史的头衔还挂在头上呢,因为丹书铁券还在他们谢家放着呢,谢无渊觉得那东西烫手的很,没准皇帝一直在暗戳戳的准备想把那东西收回来,就等着挖坑给谢家跳呢。
☆、爷最近心情不好
谢无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握着晶莹剔透的骰子,在心里问道:“我还差多少次掷骰子,才能开启玲珑骰子的功能?”
“一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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