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也没有知觉,然而某一天的某一时刻,我忽然尝到了一丝奇特的滋味。
泛着铁锈味的腥热液体争先恐后涌进我的嘴里,然后顺着食管进到我的体内。
我整个人开始出汗,有了感官,并且挣脱了黑暗。
我头脑昏沉地醒来,第一个听到的声音便是杨护法的,第一个看到的也是他。
“醒了醒了!教主醒了!”他兴奋地将脑袋凑到我面前,吵死了。
“让我看看!”过了会儿一个白胡子老头也凑了过来,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位就是文长老。
我虽然醒了,但手足无力,说话也轻得很。
“我怎么……又醒了?”
杨晟棋邀功般说道:“我们差点就救不了你,我带着文长老星夜往这边赶,赶到的时候半条命都要没了,正好看到萧仲南抱着你往湖里走,差点吓得晕过去!等七手八脚将你拉上来,又用了好久才将你们安顿好。”
我吓了一跳,忙问他:“萧仲南人呢?”
文长老道:“他好几天没睡,被他弟弟点了睡穴搬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瞥到杨晟棋手里的小碗,问:“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那味道太古怪也太熟悉,让我不能不多问一句。
文长老面不改色道:“这是萧仲南的血。你现在身体虚弱,我只能让你先饮一点他的血补补自身气血”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说这是咱家自己种的大白菜一样。
“他的血?”我瞪着那碗鲜红的东西,胃部翻搅,心也钝钝的痛,“那他身体怎么样?会不会对他有害?”
杨晟棋知道我担心疯子,忙过来安慰:“没事没事,萧堡主身子很好,气血充盈,是他自己说要放血给你的。”
这下真的彻底将我搞糊涂了,我这算好了还是没好?
我连番发问:“我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都要死了吗?怎么又没死成?”
文长老坐到一边,手里举着根烟杆,开始小口小口抽起来:“《幽花秘典》其实缺了两页,这两页至关重要,就是详细描述你现在这情况的。你看外面那小花,年年凋谢年年又重新盛开,这练《幽花秘典》的炉鼎也是同理,由盛至衰再转盛,如同凤凰涅槃,不死不灭。”
这说得玄乎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您老直说我死不死的了吧!”死虽然痛苦,但死不掉也很痛苦啊。
他闻言翻了个白眼:“目前是死不了的,几十年后或许会老死,或者等不到老死被你仇家暗杀死掉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身子调理好后身手该比从前还要好,只要小心点这江湖上就能横着走。”
我彻底呆住了,怎么我死一回江湖就能横着走了啊,这等好事也有?
“横着走是有多横?比林岳如何?”我小心翼翼地问。
文长老冷哼一声,颇为不屑:“那厮也算横着走?你放心,比他武功肯定高出不知多少倍。”
我这心扑通扑通的,还真有点不敢置信,我甚至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过了会儿,我接受了自己不但没死还可能身怀绝世武功的事实,想起了疯子,连忙朝杨护法伸手。
“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疯……萧仲南。”
杨晟棋扶我靠在床上,但是不让我下床:“你现在还是病人看什么看啊,我去给你叫……”
我摆摆手:“不,你让我自己走过去。”
他急了,硬按着我不让我动:“唉教主你别乱动,你身体还没好你别下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猛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吓了我们仨一大跳。
门口那人却没有自觉,仍愣愣地站在那儿,离我不远不近,双眸大睁着,似乎再睁一点就要撑破眼眶流出血来。
他一步步走到我的床边,接着一下子跪倒下来,惊得我赶紧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双手。
“囡囡……”他闭着双眼握着我的手送到唇边,不住亲吻,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
我也眼眶泛热,强忍着泪意对他露出一抹笑:“你看你,我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怎么又成这样了?”
他像是被这次给吓怕了,抓着我不放,声音嘶哑无比:“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同时又觉得内心无比甜蜜,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角。
他可能放了血的原因,体温有些低,脸色也不好,我瞧着十分心痛。
“好,我不离开你。”我答应他。
我们经历了常人不会经历的事,走过了常人无法走过的路,老天爷也该让我们好好在一起了。
这剩下的时光我不求多的,只求能太太平平、安安稳稳和他过完此生。
冬去春来,我身子果然在文长老的调养下越来越好,内力也是突飞猛进,连偶尔和疯子过招也能打个平手,不过我一直怀疑他有让我。
这日春光正好,我与程小雨相约去骑马踏青,路过一个土坡时看到竟然有狼的身影。
这狼可是草原一害,要是数量太多马群就得受到威胁,我二话不说撇开程小雨就追了过去。
我追着那只狼一路来到一座峭壁前,“它”见无路可逃,转过身冲我龇牙咧嘴地发出恐吓地低吼,我却在看到“它”的脸时怔愣当场。
当晚我就抱着只“小狼崽”回黑鹰堡了,那狼崽凶得很,在我怀里还不停踢打嘶吼。
萧仲南兄弟俩正在等我吃饭,见我怀里夹着个东西纷纷起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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