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岑眠几乎用气声问出这样的话,嗓子像是感觉到这个敏感词而更加烧灼,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难怪这喉咙疼得如此诡异,原来本来就不是什么风寒感冒啊。那天晚上看到弟弟在追洛子琛,原来也不是幻觉。
“啊啊,真无聊…你不知道也不要紧,反正虫子替你招供的。”蒋冽摆出个无趣的表情,边解释边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镂空银雕豹子头。
……招供,招供什么?
岑眠还茫然地睁着眼,脑袋被迫仰躺,顾不上去找竭力占据他话语权的讹声虫无法得手的原因,便蓦然顿住,定定地看着低压的天空,灰色的云层仿佛幕布,投影出一幕幕画面——
上帝视角的监控似乎有些历史了,然而即便画面不清晰,依旧能看见漫山遍野深得发黑的湖水从梧桐山区退却,原本行走的、干活的、谈话的、睡梦中的,无论任何状态的龙族,随着潮水席卷而过,竟然人间蒸发一般原地消失,一切安静得和如今禁制深处的龙族领地并无二致。
……这是二十年前龙族灭门案仅存的证据。岑眠在获救当时便被迫仔仔细细分解式地看了无数遍,自然不会认错。
然而片段却没有就此停在众所周知的结尾——
寂静的岑家大宅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狼狈少年拼了命似的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豹子大小的包袱。
……这是当年没公开的部分吗,竟然连自己也没有看过,为什么要一直瞒着自己呢,现在公布又是何用意。
本以为少年在逃命,再看下去,岑眠分明看到少年尾随一个黑影似的东西,一路穷追不舍,直到气喘吁吁地到达湖区边界,铺天盖地的潮水汇集翻涌,少年像是再没力气追赶,抱着怀里的包袱一转过身,往回逃命图像戛然而止,低压黑沉的天空恢复原状,却足够让岑眠看清少年的面孔。
……那是自己。
「……通缉,如视频所示,龙族灭门案嫌犯惊现s市。特殊人口管理局怀疑其与近日来占据公众视野的大妖失踪案有关,现循例公布其个人信息及头像——龙族,年龄……」
耳边回荡着机械的新闻女主播声音,俨然是早上贺少钰不让他听的通缉。
……“招供”就是这个吗?所以,自己真的就是凶手吗?……大腿也相信了吗?
像是被他的想法滋生,喉间的灼痛疯狂地兴奋起来,嗓子眼紧巴巴的。
“好像差不多了。”蒋冽看着岑眠痛苦迷惘的神色,一把关了那新闻播报,拿出引虫香,轻轻一晃,丝丝缕缕的香气朝岑眠袭去。
……不,不会的,大腿才不会相信这样的事,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感觉到喉间的讹声虫被香气激化,越来越激动,岑眠的思绪反而冷静下来,对贺少钰和自己的信任愈加坚定,虫子竟然一直无法控制他发声。
“咦?这就有意思了。”蒋冽无聊的表情总算生动,那副病态的笑脸又挂了回来,把钥匙随手扔了,拿着引虫香踩着皮靴向岑眠走开。
“咔哒——”、“咔哒——”
岑眠余光看着蒋冽的身影越来越近,本来为了抑制讹声虫而僵硬的身体下意识颤抖着,身体明明因乙醚残留而脱力,却愣是被他逼着用力挣扎,直到他听见人落地的声音,看着蒋冽近在咫尺的身影蓦然倒下,才愣住。
来人一身白色休闲服,手上拿着的迷仙烛和脸上的金面具却不容错认。
……洛子琛。岑眠呆呆地看着那个清冷的人,眼神复杂,不知该嫉妒、该疑惑、该质问,还是其他……
“吃了。”洛子琛确认了蒋冽的呼吸,才放下迷仙烛,边给岑眠解开手铐,边检查他的状态,发现他没讹声虫控制,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萧瑟,眼里情绪复杂,声音少有地起了波澜,才淡声说。
“……你…到底站哪边?”岑眠目睹了刚才洛子琛情绪起伏的全过程,不知怎么地,看着对方手里那再普通不过的雷丸,一点也怀疑不起来,就拿起来呼噜一下次了。
……舒糊啊!岑眠清了清嗓子,那些炙烤的疼痛随着雷丸被吸收瞬时消失,喉间一丝异物感也无,像是讹声虫从未存在过。
“你就这么相信他,连讹声虫都未察觉,却三番四次打败虫子。”洛子琛有些怔憧地呢喃,带着伤痕的白.皙手指想要触碰岑眠,却又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眼神里的复杂渐渐沉淀,只剩下疏离。
洛子琛话里的他是谁,岑眠心知肚明。然而,眼前的人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这时候难道不是要来一个哭天喊地哭爹喊娘式的洗白,然后和和气气地重归于好吗。
……唔,虽然哭天喊地对洛子琛来说好像有些技术难度。重归于好什么的,自己好像还真没有那么大度。
岑眠丝毫不觉自己隐隐暴露了什么期待,只是小声地指责:“……反抗蒋冽这么麻烦,干嘛还要给我种虫子?”
“我不知道他们要这么做。”洛子琛看了岑眠许久,才淡声解释,听到外间有人上顶楼的脚步声,像是抑制下什么情绪一般,把岑眠拉起来,淡漠地扬声说:“我不喜欢你和贺少钰在一起。”
……这是做戏还是认真的。岑眠看着对方刻意的举动,耳朵一动,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自然也听到了,半信半疑地看着洛子琛。
……这种时候说这个真的好吗!大哥,他们真的不用逃命一波吗呜呜!岑眠抖着手支撑着虚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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