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我出去透透气。”岑眠魂不守舍地站起来,眼前旋转着的景象才渐渐稳定,放下筷子,沿着楼梯下了楼,留下神色各异的薛凉和陆隽。
一推开门,被隔绝在屋外的狂风骤雨无情地扑面而来,心里扑通扑通莫名地跳着的岑眠硬是拿了把油纸伞,走出了屋外,沿着后院那条小路走着。
瓢泼大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小了,停在拱门前,岑眠仰头,透过伞沿看见乌云渐渐散去的天空,春日的暖阳重新出现在天空。
“看来我们总算有新灵主了。”
“是啊,那个叫岑眠的一看就不靠谱啊,好歹子琛本来就是我们灵医院的顶级灵医。”
“就是,何况搭档还是蒋少爷,肯定不会出事。”
“我之前怎么会怀疑子琛呢,真是,我好傻。”
“你知道就好。”
……
训练有素的灵医队伍从岑眠压低的伞前那条大路经过,浩浩汤汤却整齐划一,耳尖的岑眠却能听到他们鏖战之后放松的对话。
……新的灵主吗?
“这是我们准灵主预言的,不会错的,他带着几位顶级灵医都在外头了。唔,您感兴趣的话,他的搭档也……”
刚才打头登门的灵医所说的话回荡在岑眠脑海,把伞仰起,岑眠侧头的目光和那个在队伍中间鹤立鸡群的身影对上,对方脸上戴着露出下巴的半遮金面具,清贵疏冷的气质却不会让人错认。
……是洛子琛。
岑眠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里那个聚魂灯,里面怪物悠长呼啸的嘶声透过聚魂灯响彻云霄,却无法从聚魂灯主人的手里挣脱。
“你最近,还有做梦吗?梦到什么了?”
“梦到?呜,有梦到一只刀劳鬼吧……”
“准确时间、地点呢?”
“没看到……唔,挂钟上好像是五点……”
“挂钟?”
“……头疼,不要喝了,呜。”
“乖,再想想,哪里的挂钟?”
“……好像,在张天师的宅子里。”
“真乖,好孩子,睡吧。”
断片的记忆一帧一帧地在脑袋放映,他想起了面基前做的那个梦,而梦里的怪物,此刻正在聚魂灯里挣扎。
那只无形的手再次紧紧攫着岑眠的心脏,鲜活的器官挣扎着狂跳,疼痛剧烈地一跳,狠狠撞击着胸腔。像是一只熊猫把刚削好的竹子交给了他,满心信任地去拥抱,却被以亲手送的竹子从背后捅了一刀。
他还以为交到了一个交心的好朋友,虽然画风不同,可是也这么谈了小十年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什么秘密都和对方分享。
……原来是这样啊。
雨后的阳光洒在岑眠伞上,照不到伞下的岑眠。
“滴答”,伞尖的残雨滴落在地上,隔开浩浩汤汤离场的队伍,和执伞林立的岑眠。
岑眠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屋顶上,贺少钰抱着古刀长腿交叠,看似在假寐,半睁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岑眠的背影。
傻龙,蠢死了,又被骗了吧,还这么一脸孤零零的样子,哼,活该。然而盯着洛子琛的冰冷眼神出卖了贺大少。
看着岑眠平安无事的背影,像是感觉到什么,贺少钰直起身子,凶煞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外露。
“他是不是够蠢的,一点施舍就掏心掏肺,真不好玩。”蒋冽阴狠得有些变态的语调响起,一身黑底银边的笔挺制服显得他漂亮的面孔更加病态。
他眯起眼看着提刀站起来的贺少钰,休闲装不影响贺大少霸道凶煞的气质,容貌又是与性格相反的绝顶美色,啊,真是让人心痒痒。
“继续。”黑色古刀出鞘,精准地紧贴蒋冽的颈动脉,贺少钰懒洋洋地说,眼底却是森寒的冷意。
“呵,你能动手早就动手了。”蒋冽粘腻的视线仿佛有形般在贺少钰身上扫了一圈,主动地把苍白的脖颈凑向刀口,眼珠一转盯着楼下岑眠失魂落魄往回走的身影,病态地笑:“昨晚新传给你的视频看了吗,我们家绝密的哦,还多得很呢。”
蒋冽口中的视频是他拿岑眠当实验品为由百般折磨的记录。实验之所以成为了合法存在,是因为那个实验得出的结论里关于龙鳞镇魂和引魂的作用,对灭门案和洪荒龙族的研究都有巨大裨益。
只是,这个实验的结果一旦让管理局和警署知道,岑眠就不只是进一步失去人身自由那么简单了。
“小家伙被折磨得惨叫的样子还是勉强能看的对吧,我……呵,来呀,求之不得。”蒋冽感觉到忽然用力、陷入脖颈的古刀,灼烧的感觉沿着绽开的皮肉传递到他搏动的动脉,还差一点就到了,他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少钰,身子主动地向古刀主人凑近。啊,好久没离这张脸这么近了,呵,一脸杀意的表情看起来让人好想蹂躏。
看着下面的岑眠总算屁颠屁颠的进了屋子关好门,贺少钰手上刀一瞬,拿出消毒纸擦着上面的血液,身后张开漫天业火,蓦地汇聚成矢,如离弦利刃,带起高空狂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猛地对准伤口把蒋冽从楼顶拍了下去。
“真当老子拿蒋家没办法?”古刀入鞘,贺少钰冷冽的视线自始至终没看手下败将一眼,只是最恶心的要折磨到最后。
在半空中就要坠落到地上的蒋冽苍白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个笑,眼睛盯着贺少钰消失在业火里的傲慢身影,他总是忘记,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会伤人。
不过,真是愉悦啊。蒋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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