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迪当时接话,问我谁能唱《云在烧》。
这是我最喜欢的粤语歌之一,其实我来唱最好,我声线跟周子翔有点像,但做人也不能太无耻,我就说了句林小白。
简柯这种人,我对着他唱歌,他完全无动于衷,我随口跟钱迪一句话,他反而听进去了,临时在串烧里加上了这首歌,本来还剩两三天,一般艺人是没档期的,但是林小白现在是野生放养,穷得要死,没什么通告,竟然也来了。
算这小混蛋还有点良心,知道来报答我。
“你脑子坏特了,”我嫌弃看他手上的猫:“感谢我你不送条狗给我,送只爹给我供着?”
我这种脾气压根不能养猫,自己就够难缠了,一山不容二虎。
“这猫脾气很好的。”林小白只顾着耍宝,还拿着猫爪子跟我打招呼,跟个智障一样:“hi,跟林哥说,我们脾气很好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这猫脾气好?”
奶猫自然都是可爱得很,等大一点就飞天遁地了,我自己被纪容辅吃得死死的,会不明白这种套路?
“因为它妈妈脾气就挺好的。”林小白笑嘻嘻看我:“它还有四个兄弟姐妹呢,都被抢光了,它是最后一个了,我好不容易留给你的。”
怪不得这货这两年唱得越来越烂,原来在家里沉迷撸猫,迟早变废物。
“放着吧。”我看着他把猫放到自己带来的篮子里,里面铺了不知道是毛巾还是什么,还带着个小奶瓶,这猫是长得有点像三花,灰白色花纹,毛茸茸的,只是头更圆一点,老虎头上有个“王”字,它头上是一个清晰的“m”,也是够直白的。
林小白又在旁边兴奋地说了一堆,大概是说跟陈景同台很开心之类,我没怎么理他,专心睡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休息室没人了,就那只猫在篮子里打滚,被毛巾裹得动弹不得,发现我在看它,也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猫这种生物对于人类是大杀器,因为比例和人类婴儿很像,眼睛大,圆头圆脑,水汪汪眼神,毛茸茸圆滚滚的,骗得林小白这种没头脑的家伙甘心为它铲一辈子屎。
可惜我向来不怎么吃这一套。
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我拿出手机来对着猫照了一张照片,本来想发微博的,懒得重新登录,顺手发给了纪容辅。
我未接电话他不回,消息倒是很快回了。
“谁的猫?”
“你的。”我这样回他:“好好练习铲屎技术,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能想象他在那边笑起来的样子。
他回我:你在准备上台吗?
我没回答,问他:你呢,你在看电视吗?
他回:没有。
欺人太甚!
我直接打了过去,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嘈杂,显然真的是在外面,杨玥的日程表出错了。
“你在哪?”我懒得听他回答:“给你十分钟,找到个有电视的地方。”
“有点难。”纪容辅语气里带笑。
“等我回去之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的‘有点难’了。”我冷冷地威胁他。
休息室的门响起来,是现场编导:“林睢,你要准备上台了,快去化妆室补下妆……”
我他妈的观众都没了,还补个屁妆。
“纪容辅,你现在最好乖乖给我坐到电视机前面。”我再次威胁他:“你不会想知道我发飙是什么样子的。”
纪容辅仍然只是笑,周围仍然很吵,夹杂女孩子笑声,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因为我这边敲门声更大,我还想再威胁两句,他那边电话挂断了。
很好。
我站在狭窄的休息室里,灯光明亮,我大脑空白了大概一两秒,然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在笑。
怒极反笑,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
外面的敲门声更响,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再不开门估计明天就有新闻,说林睢跨年夜负责零点档,结果竟然怯场。更加坐实我从十八线小艺人爬上来,上不得台面。
我走到门开,一把把门拉开,编导本来还想催,看见我脸上表情,怔了一下。
“帮我看好猫,我去化妆了。”
换衣服,化妆,准备上台,大概是纪容辅惹到我的缘故,我穿衣服的时候有点杀气腾腾的,化妆师还对我笑:“好凶啊,气场都起来了……”
如果纪容辅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就该知道我发飙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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