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他的心始终没有过他。若是如此,无缘无份多好,何必费尽思量,依然不得!
“潇公子还是不肯接受你吗?”知秋试着保持他自己该有的镇定,忙着前去搀扶宛似遭逢变故,落魄了漠凌。
“嗯!”有气无力的一字嗯,道不出埋藏在心里的多少酸楚,定了定神便索性抱住了瘦弱的知秋“他要我陪你一世!”
贴在耳边的沙哑呢喃之声不禁撼的知秋心头一愣,瞪大的桃花眼转而迷离,轻轻拍过漠凌的肩头“你们太过小瞧了我,难道除了你一个漠凌,就没人肯要我了吗?若是因为那晚而觉得亏欠,便像这样多抱我一会就是。”从此再没了相欠。
话是坚强,手还是抖了,心还是颤了,有漠凌陪着他的一世,他是何尝不愿。但要想到是潇公子让他这么做的,不免生了浓浓的妒意。凡事他说的话,在漠凌的心里就如同居庙堂之高的君主随笔写下的诏书,再不尽人意,他也会照着去做吧!
知秋紧闭起双眼,再不愿想更多,至少这一刻他抱着的是自己就够了。
青石板铺就的街巷,日落在了西城,最后一缕昏黄阳光映照在淡青的纱衣之上,蓦地笼了一城秋雨,终是濡湿了红颜知己的一双多情眼眸。
曾几相逢,红烛帷幔,绮罗香暖。欲瞒心事,不念旧事,可叹一厢情愿,作茧缚了余生,又何来本事要别人偿他一世情缘。
漠凌离开后,琴潇拖着落寞的脚步孤身回了蓬莱殿,看似无悲无喜的一张脸,白的快失了血色。
一进门便抓过平日常弹的那把梧桐木质的八弦琴,极是不加怜惜地砸在琉璃案上。倏然间的动作,不及眨眼,案碎了,琴断了,弦散了。
有泪光闪过的银色眸中更似有一团冰,一团火,微微交融中竟看的有些不真切了。拂袖扬手,那身银白的羽衣已然化作雍容华贵的紫。往事沉浮,似还有人在他耳边私语“你穿紫很好看!”
今时的秋格外的冷,前几日还飘了零星的雪花,接着又下了连绵几日的雨,淅淅沥沥的不像有停歇的兆头。
琴潇房内的炉火燃的极盛,可惜再耀眼的火光无论看起来有多么的暖和却都驱散不开围绕在他周身的阴冷寒气。翻书的冰凉骨指,似碰到哪里都能触出一层薄薄的冰来。
贴身的侍女看了有些怜惜,悄悄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又端来了一盆燃的更旺的火炉。同时将沏好的热茶小心翼翼地俸到琴潇的手上,难遮心头之疼“主子,喝盏热茶暖暖身子吧!”
琴潇微微点了点头,便将冒着淡淡白气的热茶置到一旁,轻声道“烟儿,你先退下吧!”
唤作烟儿的侍女应了声是,却在晦暗的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若是没有那视琴潇如仇敌的父该有多好。
从凤离宫到蓬莱殿,她便一直伴在琴潇的身旁。印象里,小小的琴潇总是一个人孤身坐在九曲的回廊之下,时不时地露出一脸寂寞的神情。
少有血色的小脸偶尔被凤王的耳光掴的通红,有时重了些,咬的青白的唇角甚至留有干涸了的血迹,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下的去手,何况他还是凤王的亲生骨肉啊。
身为凤离宫的侍女,除了把琴潇照顾的体体贴贴,她还能怎样。每当为琴潇沐浴更衣时,最让她心痛的莫不是看到他满身纵横交错的黑紫鞭痕。旧伤未愈,新伤再添,即便被如此对待,她的主子对凤王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全然不知一个恨字怎么落笔。
大概有一次,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凤王或许喝醉了酒,揪着琴潇的耳朵恶毒道“孽畜,看我不烧死你。”
心中无爱的琴潇不躲不闪,任由凤王对他的处置。狭长的银眸呆呆傻傻地望着碧蓝色的天,半晌道了一句“谢凤王恩泽!”
随即两点相像的银白凭空消失在她的眼中,已有泪水止不住汹涌的眼眸一下子决堤,她似在琴潇的眼中看到了比彼岸花还要艳红的血色。
后来的事不了了之,她斗胆地问琴潇发生了什么,琴潇先是不语,接着一脑袋扎进她的怀中“烟儿姐姐,那人的怀抱好温暖,若是能被他永远地护着,拥着,是不是就不会惧怕寒冷了?”银色的凤眸,有冰在慢慢融化,他为什么就忘了问那个人的名字!
轩窗外又飘了白色的雪,宛似早开的梅花,在琴潇的眸中一朵一朵地旖旎绽开,曾经的那个瘦小的水蓝身影不就是漠凌吗!从漠凌那里偷借来的欢愉时光已被他悉数还了回去,还有多少触摸不到的记忆供他细细思量?
此时,炉火里的炭燃尽了,案上的茶凉透了,从窗缝挤进来的秋风再是吹的遍体寒凉,一种看不见的莫名之痛,如吞了千针般从心口处缓蔓延至四肢百骸。到了伤心处,月明了,却是染尽一身凄美的银光。
寒夜凉风,月色如水,只因悬在九霄之上的月有了阴晴圆缺才让伤时伤景的人懂得它亦知道尘世间的情暖情寒。而人和人之间有了相聚离散才能让困顿之人清楚地明了自己那份苦守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未知定数
漠凌单手托住腮,漫不经心地坐在明月楼的角落里,却越发觉得知秋递过来的甜豆糕苦的难以下咽。
若不是想给琴潇留一段时间冷静,他绝对会马不停蹄地奔去遥远的蓬莱,然后极尽温柔地抱住那朝暮思忖的人儿,任由他打骂就是不放。
可惜,都是白日做的个梦,想想算了,唉!漠凌看着手中的豆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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