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于是猛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腾地一声飞上屋顶,不再理会。
白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凝神注视眼前俊美非凡的人,忽然自言自语道:“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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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卷着枯黄的落叶,漫天飞舞。
一身漆黑的乌鸦停在不剩几片叶子的树上,嘎嘎地叫。
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今年不知能否及时赶回谷里去。
楼随流盘膝坐在屋顶,面无表情地仰着头,久久地凝视天空。他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坐了一个时辰有余,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湛蓝天空上优哉游哉的浮云。
他忽然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第一次当替死鬼的时候。
替死鬼,顾名思义,就是替别人去死。
这份工作轻松赚钱,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化装成囚犯的模样,然后时辰一到,完事终了,对当时的楼随流来说,这种能够独自完成,又和别人没太大牵扯的工作再合适不过。再加上拥有不死之身,擅长伪装,他于是渐渐开始了这项工作。最初只是偶然才做,后来需求大了,干脆将联系的工作交给梅吹雪,自己着则固定在每年秋季替人赴死。
千金买一命,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偏偏这个白钟嗜钱如命,居然敢跟他讲价。自己当时不过说了一句不行,他就一副天崩地灭世界毁灭的样子,鼻涕眼泪全流,非得打半价。半价就半价吧,结果做完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当初的五百两银子就变成现在的猫捉老鼠游戏。
一追一赶,四十多年居然就这样过去了,而他们两个人居然还是四十多年前的模样,这算是天恩垂爱吗?
话又说回来,他到底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认出不同面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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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面突然发出的尖叫吓得楼随流心胆俱裂,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
“怎么了?”
白钟不说话,颤抖着一双朱唇望着楼随流。
楼随流脸无人色,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白钟。
他不说话,楼随流也不说话。
须臾,白钟叹了口气,摇摇头。
楼随流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哎。”白钟放下掳起的袖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楼随流咬紧牙关,强忍住冲到喉咙的腥血。
白钟摇了摇头,感慨万分地说:“我怎么就这么天才,居然连这么惨的伤都能治好,哎,你说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还是悲壮万分地说,“啊,我果然是个天才。”
扑通一声,楼随流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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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原本气若游丝的花满溪现在已经呼吸平稳,楼随流检查一番伤口,嘴角不由也露出一抹笑容。
白钟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随口道:“你看我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那五百两是不是……”
楼随流温柔地撩开花满溪的头发,轻轻说:“无所谓。”
白钟闻言一怔,你为了这五百两追了我四十年有余,忽然之间就无所谓了?
白钟后退一步,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花满溪,楼随流立马将花满溪袒露的衣服裹紧,同时挡住白钟的目光。见状,白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哪弄的这么一个俏人儿?”
“他是我儿子。”楼随流口气特别平静,但白钟却好似被人重重一击敲在头上,脑袋嗡嗡地响:“什么,你说什么?”
楼随流眯起狭长的凤眼,嘴角微微上翘。明明是一张普通汉子的脸,那笑容却灿烂地令日月星辰皆为之失色。
“儿……子,没听清吗?这小子得管我叫爹爹。”楼随流故意拖长声音,摇头晃脑得意不已。
白钟的嘴巴大得好像合不上了:“他看上去至少有十八了吧,管你那张二十来岁的脸叫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受不了,你这个怪人。”
楼随流睨他一眼:“你这是羡慕,赤 裸裸的羡慕。”
见楼随流抱着人往外走,白钟不由叫住他:“你去哪?”
“找间客栈,然后再找个正规的医馆。”楼随流说。
白种怒:“你就这么不信我的医术?”
楼随流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你要真是天下第一,会连区区五百两都赚不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回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认出我来?”
因楼随流毫不掩饰的轻蔑而怒火冲天的白钟狠狠跺了跺脚,指着门口:“恕不远送!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气得老子今天又得重新冥思打坐。”
“随便,不过你那种修行法子太邪,小心走火入魔……反正你肯定把我的话耳边风,我就不劝了,自己小心点吧。后会有期……不,还是后会无期好了,省得又看到你那种臭脸。”
楼随流的声音被门外的风吹得七零八落,但那种淡淡的关怀还是使得白钟不由得露出笑容,轻声笑骂:“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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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片刻,楼随流便消失在视线里,白钟依旧久久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四十年了,这个男人终于有了一些改变,但这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楼随流啊楼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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