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倏地落在相框上,周予安再也没忍住,发出极小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要怎么开心,他最渴望被关心的人,说再也不会理他了。
徐行搬完东西回到房子里,看到周予安捂着脸在哭,眼泪顺着指缝不断流下,他慌了神,忙走过去将周予安搂进怀里,无措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知道周予安从小就爱哭,但哭过就忘,笑过就好,他从没看到过周予安这样伤心,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完。
“我给你找个更好的,比那个姓钟的好一百倍,一千倍!”
周予安抱着徐行的腰,将眼泪蹭在衣服上,哽咽道:“你找不到的。”
“你别小瞧你行哥哥了,我说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徐行用纸把周予安的眼泪擦干净,拉着他从沙发上起来往外走,边说道:“可别在这儿待了,你再待下去没准儿要得抑郁症。”
周予安站在门外,看着徐行把房门阖上,关上的那一瞬,他闭了闭眼睛,身体颤了下。
“关了这扇门,忘了那段情。” 徐行搂着周予安往电梯走,周予安在进电梯前回头望了眼隔壁那户的门。
门依旧紧锁,似乎从未为他开启过。
徐行本来打算给周予安放一个星期的假,但周予安却坚持要去工作,他转念一想,人一旦忙碌起来,确实就没心思去想别的,便也随他去了。
这几天公司员工都说小周总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总是迟到早退,还动不动就旷班,现在却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也不和他们开玩笑了,一来就钻进办公室里工作。
工作量减少了许多的徐行却依旧有些担心,虽然周予安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他知道,那个爱笑爱闹的人已经不在了。
“洛洛,你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啊,我又不是不给你开工资。”徐行将咖啡放在周予安面前,给他捏了捏肩膀。
周予安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平静道:“我银行卡被冻结了,你这个月得给我翻倍的发工资。”
“没问题,我直接给你转账吧,可怜孩子,你妈还不知道你们分手了吗?”
周予安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僵住了,顿了会又开始打字,提起嘴角道:“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原谅我?我从来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徐行知道他对明妍还是有些怨气,放下手走到懒人沙发上坐下,说道:“你还是抽空给你妈打个电话吧,母子没有隔夜仇。”
“再说吧。”
周予安说完突然想起自己的药还没喝,赶紧倒了杯水,按照要求喝了药。
这几天他胸腔只是偶尔隐痛,他严格按照医嘱来,按时吃药,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估计要不了多久胸腔的气体就会自行吸收。
下班时已经将近八点,徐行睡了一觉醒来,周予安还在工作,他叹了口气,拿起车钥匙说:“晚上出去吃吧?你那厨艺我真的不敢恭维了。”
这几天两人回去后,周予安坚持要自己做菜,说更健康更省钱,徐行成了第一个被迫吃周予安牌黑暗料理的不幸者,真是苦不堪言。
“行吧,我还懒得做了呢。” 周予安关上电脑,和徐行一起出了公司。
徐行开车带着周予安去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在江滩广场附近,坐在落地窗旁可以看到最好的夜晚江景。
但他渐渐发现自己挑错了地方,因为周予安自从坐下后,目光就没从窗外移开过,仿佛只身去了另一个世界。
夜空下的广场依旧人烟繁盛,坚硬的天幕被江水柔软,夜光风筝在天际拉扯出绵延的光线,白鸽从教堂顶簌簌飞走,两岸霓虹争先恐后的闪烁,闪烁在眼底,目眩神迷。
一切都和那个燥热却梦幻的夜晚一样,一样绚烂,一样璀璨。
而那晚令人沉醉的承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却一个个字的被吹散了,如断了线的风筝,各自飘向渺茫。
广场角落里,一个皮卡丘氢气球脱离了小主人的手,被夜风吹向了暗沉的天空,小孩子仰头望着飞走的气球哭闹不止,一旁的家长似在安慰,不久后又买了一个同样的气球塞到他手里。
周予安看着那个牵着新气球喜笑颜开的小孩子,眼里的笑意晃着水光。
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那么简单,他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失去,哭一哭,闹一闹,就会有新的气球和玩具。
但等他长大了就会知道,不是任何一件东西,哭了就会重新得到,不是任何一个人,哭了就会转身回来。
吃完饭后,徐行明显感觉周予安的情绪低落了不少,他无措的挠了挠头发,打算把周予安带着去别的地方散散心。
“你站这儿等我,我去取车过来接你。”
周予安点了点头,站在缤纷的火树银花下,周遭的人烟围绕着,喧闹而无声的从他身边淌过。
他每天将自己埋在工作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好在这个城市如此之大,他奔波于公司与住所之间,单调的通勤路线下,两个再无关系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不交接。
但并不是不碰上就不会想起,这个世界处处藏着记忆的印记,像一个隐藏的开关,目光所及之处,回忆奔袭而至。
就像现在,他看到绚烂的霓虹、耸立的教堂、江边的芦苇……就不可抑制的去回想那一晚,一想,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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