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确实是实打实地该拜,祈求游若归母妃不怨不恨,佑游若归自此无恙。
他再抬头时恰好看见瓶中的花枝绽开,游若归也恰巧将目光移去。
花瓣在带有星光般的阳光拂照间一片片舒展,游若归怔愣地看着,一时间心脏震颤到四肢发麻。
半刻后掌心忽的一沉,游若归勉强从震惊中找回几分清明,垂头看向自己垂在一旁的左手。
一个与几个月前单鸣琼给的木盒无甚差别的小东西。
“不用去求她,我也有。”晏安跪在他身旁也也看着游若归手中的木盒,神情同好几年前一样,唇角勾着隐约笑意,对着他说话。
“我来之前单鸣琼还问我说了几句话。”
“我答他其实小王爷心地不坏,就是冥顽了些,任性了些,小孩子心性,也就随他了。”
“如果我此行死在岭淮,也是我当初没教好,咎由自取,不怪他 。”
晏安说时游若归就定定地看他,看着他笑意舒展,看着他眉尾的那一星红痣。
游若归将木盒托于掌心,用食指与拇指一拧一掀,把盒子倒过来往手中轻扣,盯着手中药丸看了半晌,仰头服了下去。
药进了嘴才觉苦口,他皱着眉头忍了半天,最后瞥眼看见身旁晏安偷笑,心里顿觉不平,往对方身上一扑,吻了上去……
再到后来,几年过去尹知秋也娶了妻,邀了晏安和游若归参加婚宴。
宴散回府游若归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非要迎晏安入门。
晏安本来看书,被他扰的烦了也只好先把手头事情放下,托着腮偏头端详了他半天,笑道:“我倒可以娶你,嫁的话另当别论。”
“凭什么!”
游若归横眉呲牙一瞪眼,宁死不从,一刻不停地嘀咕着,非要让晏安入自家族谱才好。
晏安也就托脸看着他闹,懒得再跟他再幼稚的吵闹争辩。
当初他觉得,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无度,嫁娶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早已无关痛痒。
但到后来他才发现,当开始在意、谁嫁谁娶,在意平日里j-i毛蒜皮的争吵时,
才是真正千帆过尽后的平安喜乐。
游若归闹腾了半天,也累的不轻,趴在一旁懒得动弹了。手指把绒被戳的一个坑一个坑的,手动的同时嘴巴还不停。
“你说你后来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晏安翻书页的手顿了顿,嫩黄色的纸张被他折出了细小的折痕 :“自捡残花c-h-a净瓶罢了。”
这家伙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功力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游若归磨了磨牙,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与他梗着脖子争辩。
“太傅就是太傅啊,这肚子里有文墨的人还是不一样。”
晏安将书一合,走到游若归床边坐下,两手将绒被一抽,将他整个人囫囵个地蒙成了一团。然后隔着被子附在他耳边说话。
“要是以前你定会回嘴,讨回些嘴上便宜的。”
“现在也算孺子可教。”
游若归被被子蒙了起来,缩在里面垂了垂眼,暖意从眼尾晕至嘴角,所以声音传出来时还带有七分的余笑和三分喟叹:“可教就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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