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惊动赵桓也醒了,”无情垂了垂眸子,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就在我快走到写字台边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被人打开了……”
穆鸠平紧绷着神经问:“那人是谁?”
无情轻摇了下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开了枪……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穆鸠平皱着粗厉的眉毛,不甘心地问:“你什么都没看到么?体型、动作都可以?”
无情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知道他是从阳台还是从门进到房间里的吗?”
无情的薄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再次无力地摇头。
要无功而返了么?一切要重头开始了么?无情提供的信息比他最坏的想象还要少。穆鸠平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一个念头:不能白跑一趟!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戚少商,见他仍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得问道:“你知道赵桓习惯在枕头下放一把手枪么?”
无情垂了下眼睫,表示自己知道。
“警方在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你重伤倒地,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手枪。”
无情一震,秀眉皱起来,他的目光似乎在戚少商脸上逡巡了一圈又回到穆鸠平脸上,眼中很茫然,没人看见他在被子下面的手指捏皱了床单。
穆鸠平清清嗓子,“遭到袭击前,你和赵桓都做了什么?”
这问题有点尴尬了,尤其在方应看在场的情况下。
然而无情的回答不假思索:“聊了几句,再没有了。”
穆鸠平追问:“只是聊天么?”
无情扬起眸子看了戚少商一眼,眼神转过做笔录的小警察,最后落定在他身上,那目光灼灼,似于高处临下,语调却很柔和、很有耐心,即使被问了这种失礼的问题也不气不恼:“穆警官,我是做这一行,但我不止是做这一行。”
他看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去看身畔的方应看。因为他知道,方应看不用他看。
无情坦坦荡荡的态度反而让穆鸠平觉得有些尴尬和窘迫了,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只是看上去柔柔弱弱任人摆布,实质上他可能远比一般人更坚韧、更无畏、更不知退缩。
这时,一直被当作空气的方应看将手机放进兜里,站起来道:“他需要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语气明显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穆鸠平:你该走了。
穆鸠平也站起来,却没动脚步,他盯着无情,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和任怨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无情又挑起唇角来,轻巧的笑意像涟漪一样漾开,他眼神玩味地瞟了一眼方应看,道:“这个……你似乎不该问我吧?”
前一秒还是霸道总裁的气场,猝不及防,被无情甩来的锅砸了一脸,怀着可能要将自己、任怨、蔡京、无情之间复杂的n角关系给警察详细解释一遍的沉重心情,把穆鸠平等人送出门的时候,方应看回身瞪了无情一眼,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这种威胁的段数太低,无情不动如山,眉目间的笑意更深。
戚少商和穆鸠平回到警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下午都没坐镇,甫一进门,手下便递上几个新的报告。
穆鸠平看了看手里的盒饭,终是拿起了一份报告。
戚少商也随手抽了一份,竟是法医出具的正式的赵桓尸检报告,于是细细读起来。
“案发前一日和案发后王宫的访客他们已经核对完了,包括岗哨那里的监控录像,”穆鸠平翻着手里的文件,“除了无情,还真没什么人是只留了单向出入记录的……案发时在王宫里的人若是一一去询问不在场证明,恐怕还得要花些时间……”
戚少商点点头,他将尸检报告放在穆鸠平面前,食指扣了扣上面的一行字:死前无性行为。
证明无情并未说谎。
然后,手指下移到法医给尸体额头拍的照片上,他目光如炬:“没办法,虽然效率低了点,但恐怕是目前最有效的手段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一定是内鬼。这个人熟悉赵桓、熟悉他的房间,而且凶手目的明确,更兼有着极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在短时间内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目标。”他指着正中那个致命的弹孔道,“看这个伤口……我相信,他开枪时,没有一丝犹疑。”
☆、第 29 章
穆鸠平扒拉了一口盒饭:“老大,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了新线索我随时……”
话还没说完,就听手下警员敲门,兴奋地走进来报告:“队长,那俩人终于开口了!”
俩人,指的是赵桓身边的近侍护卫,穆鸠平派人审了他们两天,两人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开口,没想到今天终于扛不住了!
“真的!?”穆鸠平一下子站起来,“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赵桓其实有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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