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只有地上那散落了一地的碎石见证了这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幺。
“十天,出来吧。”又是那优雅清丽的声音,只是隐约透了丝沙哑。
“是,大人。”一阵细小的衣物碰撞的窸窣声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幽灵般闪现在了男子身后,恭敬地对白牧云行了一个跪拜礼后,那人低下头,恭顺地站在一边。
“事情处理的怎幺样了?”
“这……”隐在黑暗中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只是声音有了一丝迟疑。“大人,魔教教众并不在魔宫。”
“什幺?”白牧云倏地转身,细长的双目大睁看着面前的黑影。
“是的,魔宫里只剩下为数甚少的奴仆,而大批魔教人马已不见踪影。”
“可有查清,他们去了何处?”
“根据我们抓获的几名奴役交代,似乎是前几日,魔教教主交代左使青衣,让他将魔教所有教众全部带回南疆,并且有交代说,让他们永远不得再返中原。”
听了黑影的话,白牧云像是遭受了什幺重大打击一般,身子晃了晃,踉跄地向后退了步。
披散的长发间,绝色的容颜上原本的冰冷和狂乱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脆弱的茫然。
我说过,我愿将这江山拱手相送,只为博君一笑……
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是一次欢好过后,男人疲惫的身子极其眷恋地靠在他的身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溢满了柔情看着他,然后对他说,只要是他想要,就算是让他将这江山拱手相送,他也一定会做到。
那时候,萧刑天的表情很温柔,温柔得透着丝悲伤。
而他的回应只是一抹冷笑。
不过是甜言蜜语而已,他又怎会相信。
潜伏在魔教半年,只半年时间,他就坐上了魔教右使的位置,这当然离不了男人对他的宠爱。他当然知道男人爱他,所以他就尽可能的物尽其用。
他告诉萧刑天,如果想让他留在他身边,除非他甘愿屈居他身下,他决不可能臣服任何一个男人。就是这样无理的请求,萧刑天却答应了,从此日日承欢他的身下。大战的前几日,他对萧刑天说想出去散心,他欣然同意,放下所有事务陪他去了江南。
三天没日没夜的欢好,耗尽了男人的精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若非如此,武功早已登峰造极的男人,又怎会在那群自称名门正派的手上伤成那样?
最后,还是他害死了男人……
他一直以为,萧刑天的那句话只是戏言,他一直以为,他的计划是如此的天衣无缝。
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的目的,或许,也早已知晓,他心有所爱,知晓他所有故作的亲密全是假象……
他早已做好了死在他手上的准备。
原来,他是真的,可以为了他,把他亲手打下的一片江山,拱手相送……
原来,他真的曾经,那样爱他……
挥退了属下,男子脚步不稳地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贯傲然的脸上只剩下一片颓败的惨然,寒冰一般锐利的眸子,也只剩下一片空白的惨然。
他终究,失去了他……
再没人,会那样爱他了。
博君笑 三.
“牧云……”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让原本还睡眼朦胧的男子倏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看着那人脸上一如往昔专注多情的眼神,温柔的微笑,男子胸中突然涌出一阵强烈的情感,那样汹涌澎湃的感情,让一向以冷静自居的他竟忍不住浑身颤抖,想说什幺,却只能无意识地翕动双唇,喉咙像是被什幺堵住了一般,只觉得一片酸涩,无法发出只字片语。
白牧云睁大双眼,贪婪地凝视着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容,动了动激动地握成了拳了双手,他颤抖地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缓缓凑向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就在指尖快要触上男人的皮肤的时候,他的动作却突然滞住了,迟疑着不敢继续向下触碰,怕只是轻轻一碰,面前的男人便碎了,消失了,便是连看也看不到了。
“牧云,怎幺了?”男人动了动唇角,加深了脸上的笑痕,漆黑的眼里闪过一抹柔情,男人微微侧头凑向他的掌心。
感觉到掌心的温热,白牧云终于克制不住,狠狠地抱紧了那近在咫尺的身体,“刑天,刑天,真的是你……”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能这样抱着男人而激动若此,他一直以为他是讨厌他的,对于萧刑天的投怀送抱,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却又坦然接受的。没有爱,因而不懂得珍惜那一刻温存,只知在男人身上尽情发泄,却没有体会到那一个拥抱的柔情。
唯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了后悔,才知道了思念,才知道,自己早已情根深种。
本以为已经无法再拥有了,却没想到,竟还能有机会能如此接近他。
再也不要放手了……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他的……
“对不起,原谅我……”
白牧云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环着男人的臂膀,一只手轻轻抚上男人阳刚英挺的面容,细细描摹他的眉眼,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缚着男人的腰,让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不留一丝缝隙。
“牧云,我爱你,不管你做了什幺,我都会不会怪你的。”
男人依旧笑着,温暖的笑容让那张原本看上去有些严肃甚至冷情的面孔也变得生动了起来,映着那人古铜色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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