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天空偶尔飘来几朵云絮,卧室墙壁上是新刷不到半年的橘红色的涂料,地板是天然桐木,每条纹理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它传来的,则是自然的气息,恩,带点微微的腥味。
睁开双眼的赵君霖,脸上挂着慵懒,披了不知从什么地方移动过来的家居外套,手刚要覆盖到门把上,忽然,那种不怎么吉祥的感觉浮上了心头,血腥的气味,似乎是从阳台散发出来的。
帘子背面就是被搭建成独立房间的阳台,那匹淡棕色小马主要也是睡在这里,眼下,魔术师却是没时间关注自己的宠物,他的眼睛被聚焦在了马身下瓷砖上,一块很大的暗色污渍,像是干透了的血凝固的痕迹。
不好。
赵君霖返身冲出卧室,客房的门敞开着,一望便知里面没有人,浴室暂时不用去看了,因为透过厨房荧光绿色门上的小窗,映出那里正有一个人在忙忙碌碌的身影。
哗啦!
“你哪里受伤了?”魔术师的惶急是显而易见的,他已经不能用往日淡然微笑的表情来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了,而他关怀的对象却很平静,耸了耸肩:“没有啊。”
“那阳台上的血……”赵君霖灵敏的嗅觉告诉他,陈仲说的是实话,可那血迹也是亲眼所见的事实,难道是……似乎也不无可能,他每天花在表演和练习上的时间不少,那个假设如果是真的,那也太讽刺了,“你带别人回来过?”
“你都想什么哪?”放下锅铲,陈仲将煎好的蛋饼,盛到大盘子里,端到桌上,厨艺普通,但这样的早餐,也不输给小摊贩吧,自得的同时,他说出了早就在脑子里规划过数十次的答案,“那是尤力娜的,它虽是幼崽,也是女生嘛,每月那几天难免的,等会儿我去擦掉就可以了。”
“骗人!”把双眼瞪圆了的赵君霖,给人一种很萌的外观,虽然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可仍不能阻止陈仲偷笑出声:“哈哈哈哈……”
蓬!
巨响类似于摔门而出,可监理自认不会看错,门并没开启,那么,听声音,也像是发生在外阳台,不好。
“人呢?”虽然是立刻赶到窗口张望,可眼神所及的位置,并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对啊,赵君霖也会装扮成其他人,那就更找不到他了。
只是,为什么要负气离开?
要说有气,他也有,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让大家把话摊开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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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长夜孤寂
? 第二十四章长夜孤寂
跟出租房没两样了,走进走出,都是一个人,恩,比以前群租的房子倒是自由许多,但房屋真正的主人不在,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就像雷雨夜,划过天边的道道雪亮,不知将落于何方,那豆大的雨点,也仿佛都敲击在心坎上,隐约渗透出疼痛的感觉。
白天,跑了两个装修的房屋,一边是水电排线,另一面是查验木工制作的橱柜,木工曾靖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爽性子,不到四十的年纪,却老气横秋,总以过来人的目光审视并为监理大人的感情之路出谋划策:“我说陈工,气色不好啊,最近还谈着吗?是不是吵架了?”
“没……”被点中心思的监理否定得不太坚决,招来了木工前辈的金玉良言:“肯定是吵架了,得,甭管是谁的错,先赔个不是,生活嘛,哪有那么多对错,死磕着抹不开面子,才是杯具呢。”
曾工的话多少也在理,可目前赵先生连去哪里都没说,他纵有满面春风,也没办法让他知道不是吗?
忙活了整整一天,早春从窗框缝隙里吹入的晚风还是相对冷冽的,开一盏浴霸的灯,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先。
浴室的瓷砖,看着有些年头了,为什么不一起换了,之前装修的时候,他倒是问过屋主,魔术师笑而不语,也许里面有什么门道吧。
热水打在颈上,顺着后背流下,沿起伏的曲线,以一定的速度滑至脚踝,不用花洒,光用莲蓬头更有传统的风味。
帘子隔开了大部分流动的空气,却无法阻断光热给予他的温暖,真是惬意,如同在他平淡生活里敲击出激越音符的魔术,这种神奇的新鲜感,相融久了,便好象是流淌过身体的热水,在脚下汇集成小小水潭,无法离开,也不愿意走远。
热度累积到了一定的数值,恩,差不多快要到泡澡时间的上限了,继续在密闭空间里享受水蒸气的服务,恐怕有缺氧的危险了,头不是很晕,但反应明显慢了下来,关掉水龙头,本该立刻去拉开帘子的手,攀在布上,是向左拉,还是向右?手在自己斟酌。
啪!
光源骤然消失,让陈仲多少清醒了些。
好黑,习惯了光的双眼,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哪怕是自己的手指。
很静,水流的声音已经停了,四周飕飕的风声,还有心脏跳动的节奏,太可怕了。
成年男子,也会怕鬼吗?
陈仲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可为什么他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想起了少年时期一段糟糕透顶的记忆,因为他被抽中成为赵君霖“活埋逃生术”的见证者,因为他,现在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那段经历,如果没有直面数吨的沙土掩埋,如果没有独自生活在他的房子里,也许,他,陈仲不会这样发出悲哀的呜鸣,蜷缩在浴室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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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这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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