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在他们还在愁接什么任务的时候,塞纳就已经醒了。
现在伊赞与他的灵魂守在同一具躯肉里,另一方的动静对他而言,就好像紧贴在皮肤上的锋刃忽然向旁边移动了几寸一般明显。唯一的区别是塞纳本身也许没有这个比喻形容得那么有威胁性。
黑暗精灵前脚醒来,后脚就听见伊赞问他:「醒了啊?艾利克斯让我问你,你如果进了席修瑞恩,大概有多大把握能找到那座墓?」
「我话不说太满,起码七成吧。」
伊赞想了想,道:「那你在那里找到塞西莉亚的把握?」
「一成都没有,我只是猜猜而已。在见到红龙之后,我甚至连那座墓是否还在也不太确定了。但我是她的死亡骑士啊。我总得……总得为她做点什么。」
其实塞纳连那墓究竟是在南面北面都有点没谱。只是他非常确信,只要他的双足踏上席修瑞恩大陆的土壤,那座墓园的位置就能被他清晰地感知到。
如果不是知道他醒了,艾利克斯也没那么大信心让队友去另一片大陆刨人家老前辈的坟玩。
伊赞认真地问:「塞纳,如果你真见到了你想找的那个姑娘,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陪着她。你放心,有自我意识的亡灵生物,灵魂可以脱离ròu_tǐ而不消散,我不会跟你争夺躯体的占有权的。反正我有血有肉地活了这么多年,也已经觉得腻味了。」
这听起来有点沉甸甸的。机械师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之前说过,塞西莉亚是在那座墓里当上的亡灵法师,也是在那座墓里召唤出了你。她那时候应该还是个新手吧?连艾利克斯这半神都要弄来瓶黑龙血,才敢说自己有可能召来个死亡骑士,她居然……就这么成了?」
「那个巫妖留下的法术书里,记载了一个有些特殊的召唤法术。就像现在这个亡灵法师跨位面召唤了我——虽然最后和他签了契约的人是你——一样,那个法术也是从一个充满亡灵的低阶位面直接召唤。只是,与用法阵召唤不同,那个魔法可以判断施法者的天赋,并召唤与其天赋对等的亡灵生物。」
「于是我遇见了我的亡灵法师……塞西莉亚。」
伊赞注意到塞纳的措辞有点黏糊,一会儿“她的死亡骑士”一会儿“我的亡灵法师”的,听着特吓人。这种称呼方式完全没法代入到他和艾利克斯的相处模式当中去。
光是想象一下艾利克斯一脸弱智地喊他“我的骨头架子”,他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回答“我的亡灵法师”,伊赞就觉得有点变态变态的了。
「这么玄乎?」
「虽然有足够召唤我的天赋,但她实在是很孩子气。这似乎是我第二次在形容她的时候用上这个词。在我了解的通用语中,我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汇了。明明已经是个亡灵法师了,她还是很喜欢那些花啊草啊一类的东西,即使是练习死灵法术……也不忘让骷髅身上长出两朵花来。」
伊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骨头架子,哆嗦了一下。让骨头身上长花,这什么鬼审美。
「艾利克斯,我突然发自内心地觉得你是个特别好的亡灵法师,真的。」
半神往旁边挪了两步,惊恐地看着他:「……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据说塞西莉亚的梦想是当个自然法师,因为各种原因没当了。所以她就特喜欢让自己的亡灵生物身上开小花儿。仔细想想这比尸体上爬蛆的恶心程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像我这样不喜欢杀人,道德品行优良,有自己的法师塔,而且还没有奇怪嗜好的亡灵法师,简直世间少有你知道吗你。」
「你怎么跟个推销的似的?」
艾利克斯诚恳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下摊上我这么个召唤师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伊赞注意到他在谈话中几乎不会提到“主人”“侍从”这样的字眼,避嫌得非常到位。
就这一点而言,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亡灵法师。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奇幻位面的话,不少书里头都说海里有什么人鱼塞壬海妖,就那种一半人身子一半鱼尾巴的,说人家唱首歌能把船上水手都唱成个弱智,大白天的撒癔症,哭着喊着要跳海里去,反正说得挺玄乎的,你们这边有没有这回事?」
亡灵法师说话的语气十分奇异:「海妖倒是真有,只是没你说得那么……美好。」
骷髅抬头瞄他一眼,警觉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法师塔里那个,唱歌非常动听的报丧女妖吗?」艾利克斯刻意咬重了“非常”两个字的发音,「我们贝希摩斯的海妖,唱起歌来就跟她差不多,也要死要死的。」
「你们位面就不能给人留点朦胧和憧憬吗?怎么但凡是被人美化过的东西搁你们这儿全变了样儿了?之前那个法师议会一群抠脚老头儿的事情已经够吓人了,后来又说精灵其实有好多都长得十分路人脸,只是躲着不肯说自己是精灵,现在你告诉我海妖居然全是跑调之王?你们贝希摩斯还行不行啦?」
「你没资格说别人啊伊赞,」艾利克斯残忍地指出,「你可是会造飞机的亡灵生物。」
骷髅用手骨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好吧,算你说得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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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梅莉往桌上甩了张牌,随后身子向后一倒:“你又输了。”
奥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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