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脸上的粥水,目光是越来越深。
“别摸!”
栾景行抬起的手被戴煜喝断,他瞪了他一眼,戴煜却笑了。
“你从缅甸回来后我就派人私下跟踪你,我不放心卫琛,现在证明我是对的。”
栾景行把脸转过一旁,心事翻涌,“戴煜我累了,你出去吧。”
戴煜没说什么,叫人清理好地面便离开了病房。
栾景行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余晖洒进病房的一角,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笑容温和。
“景行,你醒了?”
“许董……”说不上为什么,栾景行有淡淡的失落。
许江天笑容不变,“不是卫琛,你很难过吗?”
栾景行沉默。
“你看你,面对我连撒谎都嫌累了。”
“许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怎么会厌恶关心自己的人。
“我也是开玩笑的,睡了两天感觉好点了吗?”许江天坐到病床边上,细细看着他。
“还好,谢谢关心。”栾景行挤出一个微笑,但却感觉脸部有些绷紧,像不太自然。
“景行,别摸。”许江天拉下他的手,“我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情吧。”
“《成王》首映当晚的大火是人为的,疑凶已经捉到,他供出了李皖。”
栾景行眸色一深,然后绷紧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
自作孽不可活,即使是手眼通天的李政道这次恐怕也是保不住他了。
“许董,辞职信我早已打好放在邮箱里了,如果你不介意,出院后我想休个长假。”栾景行语气并无多大起伏。
许江天点头,“我不反对你辞职,但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养伤。”
“至于卫琛,接下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妥当,余下的我推荐白玫,她跟我也很多年了,我相信她的能力。”
许江天不急不缓道,“只是有件事,恐怕白玫也难以解决。”
“是什么?”
“李政道打算强行为卫琛解约,你说我该要求多少赔偿金呢?”
栾景行微微皱眉,“这种事情向来由经纪人出面,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李政道患癌,李皖出事,现在辉腾上下一团乱,按照情节发展应该是把流落民间的亲生儿子找回来,何况像李政道这种人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江山白白拱手让给不相干的人。”许江天笑得模棱两可。
这分明是话中有话,但栾景行还是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敢确定,“你的意思是……卫琛是李政道的儿子?”
“噢,差点忘了说,卫琛李政道父子反目这种剧情才是重中之重的戏肉,现在演得正精彩。”许江天状态轻松,仿佛正是台下观戏之人。
尽管栾景行早就知道卫琛生父不详,但绝对没想到他居然是李政道!重锤之击下让栾景行无法平静,只能双手紧紧拽着被单。
他僵硬的笑道,“这戏肉怎么看都不如撰写剧本的许董有意思,我没说错吧?”
许江天怔了片刻,缓缓道,“景行,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从前我和戴煜都判断失误,以为卫琛不是李政道的儿子,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么让卫琛进入伟达对抗辉腾也是你的计划之一?”栾景行目光冷凝。
一个人的心机原来可以这样深。
“景行,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许江天无奈一笑。
“当年李政道用不光彩的手段害我无法在国内上市,粗略估计我少赚了起码二十个亿,包括约翰森的死也是他从中作梗联合我的兄弟构陷我,卫琛只不过是我报复的一枚棋子。”
“李政道不是好人,但你也不过尔尔。”栾景行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商人。
干这一行就不能有慈悲心,尔虞我诈相互构陷如同武侠片里的刀光剑影,只所不同的是,这些交锋都在暗地里,摆不上台面罢了。
“景行……”许江天叹气,“你身上有独特的魅力,把卫琛交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喜欢你,但我没想到你却爱上了他。”
卫琛……
栾景行的心忽然钝痛了一下,他并不相信卫琛进入伟达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他不瞎,但有时候比起眼睛用心却看反而更准确。
大概是因为在缅甸,他先认出了戴煜进而摸索到他的身上,那个时候的卫琛应该是痛苦的,纠结的。
他使他的人生蒙上了被绑架的阴影,也许多年后也会从噩梦中惊醒,但人不能因为只犯一次错就选择原谅自己。
所以,他不恨卫琛。
一步错步步输,他所走的每一步皆是如此,像多米诺效应。
由爱转恨的恨通常比普通恨更强烈,他现在无法估计卫琛是真的喜欢薄斯年,还是为了报复他选择和薄斯年在一起。
但哪一种,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你们这不是有句话叫子女缘薄么,他们父子不和,这么多年你终于成功报复了李政道,景行,你还不高兴吗?”
如果铁心要报复李政道他有很多办法,不用等到现在。最高兴的人是许江天,整件事里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他是从那次绑架里完全清醒过来的,冤冤相报恶意循环,永远没有结果。
“景行,你该不会忘了李政道当年是怎么对你的?”许江天沉沉道。
栾景行皱了皱眉头,语气平缓但参杂着些许冷硬,“现在的局面许董还开心吗?如果你尽兴了请把空间留给我。”
他需要安静思考的空间。
对栾景行的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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