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视率。
龙语时常去琢磨这一词汇。
收视率就是这些电视剧导演的命根,生与死全看这一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数据。
之所以说它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实在是因为它的统计不够科学存在太多人为因素。在龙语看来,想要这串数字客观,需要跟每台电视机上按上个数据传输器,但对他这种说法,想必没人支持──可实现成本太大。
结果你看,就是这麽模糊的一串不j-i,ng准数字,决定了摄制组的生死。这其中又尤属导演、编剧责任最大。
龙语鲜少跟拍摄,他不感兴趣,然而这次是“不得不”,无奈便跟之。
跟也跟不出个模样,别人忙的四脚朝天,他就爱溜溜达达走街串巷。
如意街是芙蓉村宽宽的一条主街,街的中段,就是那个倒映著芙蓉峰的池子,池中央有座芙蓉亭。
如意街南北,小巷纵横,铺著卵石,被先人们的足迹磨得圆润。巷子里有井,姑娘们担水走过,履声在小巷里回响。小巷曲折,到处可以见到竹树掩映,短篱矮墙遮不住宽敞的院落,它们争相向巷里行人亮出主人的家居生活。
小巷转角处,会有一口池塘。塘岸的百日红累累垂向水面。
来这类地方,龙语就不禁总会想起自己还跟文联的时候。那时候他总拿下乡指标,山村里一窝就是一年,取材、写作,不亦乐乎。
那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年轻时代的生活。
是的,他伤感了。本就敏感的内心在乡土的气息中愈发脆弱。
他已经与他的理想相去甚远。他的理想不在镜头下喧闹的如意街,他的理想在这一条条不知名巷子的角落里。
他还是每天喝酒,不会喝多,但总觉得醉。似乎这没办法,他的生活已然发酵了,怎麽会不醉呢?
这一天又是y-in雨绵绵。细雨轻烟下,老旧的街道闪现著柔和的光泽。龙语信步走在不知名的巷弄里,撑著伞,走的漫无目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许久,他才恍然觉察。掏出来,本以为是导演又问他哪儿去了,不曾想来电显示是赵昕。
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龙语忽然觉得陌生的巷弄有了熟悉的气息。
“喂?”
一声熟悉的招呼让本来冰冷的身体有了热乎气儿。
“你怎麽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龙语的声音带笑。
“哦,问问你小猛的浴液哪儿买,你们家没有了。”
“你是想我了吧?”
“没,托你滚蛋的福儿,我们家米终於下去的见少了。”
“你丫有劲没劲啊!”
“没劲你挂了啊~”
“小样儿。”
“嘿嘿。诶,你什麽时候回北京?”
“干嘛?”
“浴液真见底儿了。”
“先用宠物店的呗,反正也带出去洗。”
“别啊,我就喜欢这个味儿的~”
“你又不抱著狗睡。”
“我不抱著也闻得著!”
“傻样儿。”
“还得待多久?”
“快了吧,按计划是後天封镜,但是有点儿小拖,估计得顺延几天。”
“那你黄金周也回不来了?”
“你要非让我回去,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是你能考虑决定的?你能考虑决定你别去啊~”
“少跟我犯贫啊赵小0!”
“我跟伍岳长假去内蒙,他说那儿人都豪饮,最好叫上你,你负责挡酒。”
“我就纳闷儿丫到底是不是男的,不对,是不是人类!喝口酒就跟艾滋病晚期似的,没见过那麽过敏的。”
“你就哔哔吧。你来不来?”
“敢情您不是召唤我回京?”
“你不是就爱天高皇帝远的地界儿嘛!”
“现在不爱了,我就喜欢大都市。好麽,歌舞升平,霓虹闪烁,不夜城,我的最爱!”
赵昕顿了顿才开口:“你不昧著良心说话是觉得不舒坦吗?要不就是挤兑自己特有意思?”
“呵呵……”
“别这麽笑。”
“你们哪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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