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仔还是摇了摇头。
“你几岁?”
哑仔露出思考的神情,开始掰手指,最后比出的数字林展权也不知是多少,姑且当他十六岁。十六岁,早过了雏j-i雏鸭的年纪,但确实生得好看,也卖的出去。
林展权想,或许被人多养过两年,就是准备向主顾谈一个破身的好价钱。他随意探问了几句,至于哑仔知道或不知道答案,似乎并无所谓。
船上的一件货物落下去飘到岸边,被人捡到用在别处,原主没有什么可说的,何况他已经身在元朗。和兴胜在元朗地盘上的一切,都是林展权话事。
到晚些时候,手下耀仔和阿明赶来回话。他们讲,哑仔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就像所有偷渡来的灰鼠一样,甚至没几个人记得清楚他的长相。至于林展权怀疑可能有带着海水珠的私货船,他们问过两个沿水岸的堂口,都说每天盯着也没有人看见。
林展权应了一声,道:“嗯,我有事同阿媚讲,你们开车去楼下等我。”
他看着蜷在沙发里睡着的哑仔,回房拨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喧嚣的背景里传来一个女人柔婉的声音:“权哥?是我,阿媚呀。有什么吩咐?”
林展权道:“阿媚,寿桃过两日再去订,我弄到件靓货。”
阿媚笑道:“我刚要去金铺订那只两片叶的款式,现在只能同他们讲声先停手啦。权哥说是好货,那一定是最好的货。我听人讲呀,之前大只华要弄条虎鞭送过去,权哥你是不是准备弄条龙鞭送给郑伯贺寿呀?”
林展权也笑了:“金牙梁送牛鞭,大只华送虎鞭,每个都送鞭!不过我最知道他心意,其他人送鞭,我就送只雏鸭给他下火,这样刚好。”
阿媚有些嗔怪道:“权哥,雏j-i雏鸭你不问我要,还出去买,被人知道真要笑到我脸都黄呀。”
林展权道:“郑伯年纪大了嘴叼啰,眼光又高,玩只鸭仔还要人又听话又靓。你手头上那些自己用都不够,别把自己的靓货都送人。我手头上这个养两日先,下礼拜你过来带他做件靓衫,贺寿的时候穿。”
阿媚笑了笑:“知啦,权哥。你讲得他这么靓仔,到时让我看下先啦。”
林展权叩了电话,回客厅将哑仔唤醒。
“这几天先住在这,我平时要出去做事,你不要乱跑。”
哑仔听他愿意将自己留下,露出欣喜的表情,立刻点了点头,坐正身子一动不动。
“厨房有东西吃,没有的话阿明给你送。你先睡这张沙发,等会给你条毯子。记住,不好碰其他东西。”
哑仔抬眼看他,乖巧地“嗯”了一声,他指指自己又摆摆手,示意不会乱碰。
“过去冲个澡先,把身上衣服都换掉。”林展权从衣柜里拿了条毛巾,递到他手上:“过两天找人带你去做件新衫。”
哑仔听话地抱着毛巾进了浴室,他脱下衣服,摸索着拧开温水。
林展权看了眼表面,将一套睡衣放在房间外面的条凳上。
他走下楼,对等在车里的阿明与耀仔道:“走,回堂口开会。”
“是,权哥。”
如意坊的豹豪是条废柴,不等于潮义安其他堂口也都是废柴。几天前,和兴胜屯门龙鼓堂口被潮义安蓝地堂口上门踢馆,两方人马你来我往街头混战,砍得血流成河。潮义安红棍尖刀财一路乱捅,杀到距龙鼓堂口不到半条街的番东档放火。虽然靠着隔壁支援,龙鼓堂口最终勉强将潮义安的人压回去,但坐馆阿宏确实丢了脸面。
耀仔初闻消息时笑他:“堂口边都被人放火,阿宏真是没屌用。”
然而仅仅一日后,屯门话事人炳佬就在和兴胜的月会上点了林展权出来答话。
“嗱,权仔,你知道阿叔性子直,别怪我讲话难听呀。今日我用长辈身份提你两句,不是说想怪谁,毕竟刚接阿兴的班没几月,你一定想搞点名堂给标爷看。但后生仔就是后生仔,出来捞不能光靠打,还要靠人面、情面同脸面。你次次都直接往潮义安头顶上动手动脚,不讲人面情面就是搞到他们没脸面,那他们又不会给我们脸面,最后搞到大家都没得捞。你说是不是?”
林展权笑笑:“炳叔,元朗出了名的穷呀。你别怪我狼吞虎咽,阿兴叔留了整家人等我养,我没法开饭,那只能抢外人的饭食啰。”
龙头标爷听两人话间机锋,摆了摆手,低声道:“吵什么?做事还不都是为了找餐饭食,讲这么多不如出去赚多几个钱。”
元朗原话事人兴叔死后,外有潮义安、潮永福步步紧逼,内有炳佬、雷公不念龙头标爷亲点林展权接任,话里话外要分堂口。外人看来,林展权起先是避、之后是忍、然后是磨、最后是打,几回下来元朗区竟然还是原来那五个堂口,半分地块不少,赚得比以前要多。此后各处偃旗息鼓,无人再提分地盘的事。明眼人看得出标爷器重林展权,都道这人只要熬得住,便能前途无量。
阿明、耀仔等人从林展权当堂口红棍时就成了他的手下,皆忠心耿耿。最恨的不是潮州帮,而是几个月前和兴胜内坐山观虎斗的叔伯一辈。
和兴胜会后,台面上息事宁人的标爷将林展权叫到身侧,亲口要他拨半分利给炳佬近元朗区的堂口。
“权仔,你还年轻。阿炳同我一样,半个身子入棺材。哪个能打,哪个不能打你心里有数。”
“忍一年,我要你忍一年。”
耀仔坐在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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