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河灯是多么精致。用上乘的绢布做外面的一层包裹,绢布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凤和一只龙,精致的刺绣手法十分特殊,龙和凤相交飞舞,栩栩如生,河灯的支架似乎也是用不凡的材料锻造成的,十分结实。
里面有一个莲花底座,上面固定着一只细短的小蜡烛。
蓝月在看到这只蜡烛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情。
那是由烛龙身上的龙油所制成的蜡烛,一劫拇指大小便可以燃烧七七四十九天,属于绝世的珍品,有价无市。
这个叫青空的无耻商人(石头这么说的)竟然出手这么大方,蓝月对他的看法有些改变。
“要买火折子吗,小店的火折子哪怕放了十年也是可以继续用的哟,整个天下,你可是找不出第二个呢。”
捕捉到蓝月眼底的惊讶,青空拨弄着手指上缠绕的铜钱,笑眯眯道。
蓝月刚想拒绝,不料耀星点头答应:“麻烦了。”
“得嘞,拿去吧。”
青空从自己的货架子上翻找了几下,拿出三只火折子,递给了耀星。
蓝月一脸嫌弃地丢给青空一袋子钱后,拉着自家徒弟远离了这个商贩。
“师父,给。”
耀星从怀里掏出一支墨石笔——这种笔只要沾沾水就可以用,和毛笔大有不同;耀星的这只墨石笔和普通的不同,上面的乌墨都是极品,可保颜色常年不掉,耀星自己平时也不舍得用。
这个时候,蓝月才意识到河灯只有一个,而他们有两个人。
只有情侣才是共用一个的——蓝月发现青空的奸计时,已经太晚了。
如果这个时候和星儿共用一个的话,那意图也太明显了些;若是星儿自此不跟他往来,那可如何是好?
“师父,快写下愿望吧。”
耀星目光炯炯地看着蓝月,橘红的灯光把耀星淡漠的蓝色双眸映出一丝的暖意。
“星儿,你的愿望是什么。”
蓝月突然很想知道耀星的心愿,这个徒弟一天到晚都是一张微笑的面瘫脸,要想知道耀星心中所想是很难的一件事。
“……”耀星沉默了一下,“师父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蓝月心说: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啊。
“那好,”蓝月伸出手揉揉耀星的头发,“我的愿望,也就是星儿的愿望;既然你我二人都是一样的,不如一同执笔而写?”
耀星脸颊有些热,他没有避开蓝月的手。
“嗯。”
耀星轻轻摇头,婉拒了蓝月的提议:“若是这样,徒儿不是以上犯下了吗,师父,恕难从命。”
蓝月简直想把耀星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用剑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星儿,无妨。”
蓝月耐着性子道,天知道他在下一秒会不会和耀星撕破脸大喊一声“我爱的人就是你”。
耀星抬头,直视着蓝月的眼睛,语气有些急:“师父,你莫不是不把我当徒儿吧——抱歉,徒儿太激动了,请师父责罚。”
☆、雾中灯『五』
“耀星!”
蓝月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吼过耀星,他犹如蓝色潭水一样的眼睛跳跃着怒火。
耀星的话真的让蓝月很生气。
敬重、敬重、敬重,还是那狗屁的敬重!
礼数、礼数、礼数,耀星就是不能换个样子吗!
他的心意已经这么明白的表达了,为什么耀星还是不懂——他是真傻还是装不懂?
众人对这两人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耀星被蓝月生气的吼声吓到了,他的记忆中,蓝月从没有这么大声过:“师父,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耀星垂下头,一个劲的道歉。
蓝月一甩袖子,那贵重无比的河灯被蓝月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粘上了不少污泥。
“你就不能换个样子吗!”
蓝月简直不想再和耀星继续说下去了,耀星一直在装傻——摆明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没有一点浪漫细胞的感情白痴蓝月自以为他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
实际上,蓝月这种真爱的表达方式——不是耀星看不出来,而是实在太烂了。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温柔相待、没有盛情邀请,哪怕耀星再感性,也丝毫看不出一点蓝月对自己不同的感情。
更何况,耀星还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敢确认,一直逃避。
“师父!”
“别跟着我。”
蓝月怒气冲冲地阴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周围的人不少驻足观看的,投来了不明不白的异样目光。
耀星呆立在当场。
河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漂浮着盏盏闪着金色光芒的河灯,无数盏河灯飘荡在充满薄雾的河面上,看起来美轮美奂,犹如梦幻。
耳边小摊贩的吵杂声、情侣间的调笑声仿佛都远去了,耀星的耳边只回荡着那句“别跟着我”。
为什么会这样。
果然,蓝月一直在嫌弃他。
耀星伤心地垂下了眼,脑中一片空白。
他没有违抗蓝月的命令,耀星没有追上蓝月;他故作平静地捡起了地上的那只精贵的河灯,上面已经粘上了不少污泥。
可是耀星却像是对待宝贝一样把它抱在怀里,一贯的洁癖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河面上雾气蒙蒙,耀星表情淡漠,执起了那只墨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把自己的愿望写了上去。
这是师父和他一起碰过的河灯,绝对不能轻易丢了。
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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