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我用余光瞥他,他将身子坐得笔直,动作缓慢,整套进餐动作没有声音。
他是一个教养极好,用情较深,且渴望找到一位新恋人的同性恋。我在心中揣测,而且他好像把我当做了目标。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食如嚼蜡。
“你之前说你想当教师?”他突然提起,并没有抬头看我。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微翘。
“嗯,在案发前是的。”我点头承认。
“如果你继续选择当教师说不定我们还会在学校碰见。”
“嗯哼。”我不以为意。
“现在的高中生很有性格。”仿佛提起了他感兴趣的事情,赵谨行开始滔滔不绝,“小女生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一上课就开始往脸上抹粉。而且这一届有几个男生化浓妆,上课就照镜子刷睫毛。这星期一还有男生穿皮衣戴狐毛围巾来上课。”
“这么刺激。”我轻轻挑眉,庆幸当时没去学师范。
“前几天刚立冬,发现自己办公桌上多了一条围脖,还认为是谁坐了我的桌子,正想问是谁落下的......”他语气无辜。
赵谨行细腻谨慎,生活方面料理得极好,不会随手乱放自己的东西,更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围巾,再加上他的语气和说话方式......
“班上女生给的?”我问道,腹诽赵谨行秀优越的种种行径。
他抬头看我,表情有些惊愕,随即恢复平和,道:“没,我把我教过的班都问完了,没人承认。”
“老师?”
“不是。”他道,哼哼笑两声,“是初中绘画社的一个男生。”
“哦。”我无比确定赵谨行正是在向我展示他的男性魅力。
“你呢?工作幸苦吗?”他问我。
“还好。实习时候一直在做辅助工作,转正后就一直没闲下来。”
“转正之后办过几个案子了?”
“陈景然的案子是第一个。”我自嘲道,“没想到就这一个案子就差点把我弄得精神萎靡。”
“听说你们办案特别关注细节,”他倒是一句话说在了点子上,“太追求完美会很难受吧?”
“我也没办法,职业需要。”我沉下眼道:“稍不注意真相就会溜走。”而且你作为一个画家不也要追求完美吗?我腹诽他。
他沉默。
我见气氛冷下来,急忙道:“可能我是太神经质了点哈哈哈,”我用余光瞥他,他低着头,并没有动容,“可能因为我太犀利,现在和同事的关系好像也开始变差了。”
“为什么?”他突然抬头看我,表情疑惑,但我愣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点欣喜的味道来。
“呃,可能是我想多了。”我道:“并不是警署里每个人都会去注意细节里的东西。虽然侧写术学得不精,但学过不用岂不是很可惜?”我耸耸肩,自嘲笑笑。
赵谨行继续吃饭,沉默半晌,后冷冷问我道:“你观察我时用过侧写术吗?”
“呃,不是,不是经常,只是偶尔,我习惯改不过来。”我尴尬回答。
“那你看出我的心意了?”他的笑容有些戏谑。
“啊?”我汗毛直立。
他笑而不语,几分钟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所以凡事别看太清比较好不是吗?”
整个晚餐过程并没我想象中那么难熬,饭后他执意要送我回家,行至半路下起了暴雨,滨江路泛起一层薄雾,将万家灯火笼罩在朦胧之中。
到达小区时雨还没停,他将车开进小区,但离单元楼百米开外的地方有栏断,轿车无法进入。
我下了车,向赵谨行道谢,他欲言又止。
等我狂奔百米到达单元楼门口,已被暴雨淋成了一滩水。单元楼门前没有雨棚,我手忙脚乱输入密码拉开安全门,进了门,转身却发现黑色宾利还停在原处。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越!”
刚听闻一声呼喊,只见赵谨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踩着水哒哒哒往单元楼奔来。瓢泼大雨落在他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上,看得我直呼心疼。
“小越!”他抓住安全门,雨点落在他脸上,使他不停眨眼。
我正想打开门让他进来,他却把手从铁栏缝隙中伸了过来,抓住我手腕道:“不用开!我只说一句话,说了就走!”
我止住动作,听他说话。
“小......丁警官。我......”他捏在我手腕上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又道:“我喜欢你。”
“啊?”
“我说我喜欢你!不是普通的喜欢,是正经的喜欢!”他误以为雨声太大致使我没听清,于是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普通的喜欢是什么?正经的喜欢又是什么?
他见我愣神,或是觉得尴尬,松开我的手,草草道:“晚安!”说罢便要转身逃走。
赵谨行是地产大亨的独子,为什么会在意我一个小小的警员?为什么会如此刻意地接近我?为什么一个生活中顺风顺水的人在放松下来时会显出忧郁而孤独的模样?他故意为之还是情感使然?
单纯出于喜欢?
我不信。
“你等等!”
安全门哗啦洞开。
赵谨行被我稀里糊涂带回了家。我心想果然就直奔主题。
“衣服合适吗?”我听见厕所门把旋转的声音,朝赵谨行问道。
“唔,能穿。”他愣是把我的t恤穿出了紧身衣的感觉。
“嗯,走廊右边第二个是我房间,晚安。”我压根没抬眼看他,心里盘算着把手中的书看完就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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