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两国交战在即正是需要将才之时,伍家四个儿子虽然也都是猛将,但论阵仗经验和伍云峰却还差着一截,皇上莫不是想重演吕相之事吧?
“你紧张什么?朕又没说要把伍云峰怎么样。”皇上又一笑,去龙案上拿起一张纸递到曼卿手里,道:“最近京里有件有趣的事,说来和你也有些关系,你看看。”
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曼卿自问除了私纵吕相一事并无其它可以非议之处,接过来是张状纸,一看字迹就是一愣,再看了几行,立刻化身石胎。状纸正是自己恩师程亦先的笔迹,告的却是云麾中郎将伍子弘强抢民女,民女的名字叫——程蕙茹?伍子弘是伍子期的三哥,平时长驻边关,间或回京述职,曼卿与他虽无私交但也见过几面,此人给曼卿的感觉是:沉着稳健,不苟言笑,少年老成,在伍家五个儿子当中算是最像伍云峰的,听说也是最会带兵的打仗的,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强抢民女?抢的还是程蕙茹?小茹现在不是应该正和那个茶庄少东双宿双栖吗?曼卿顿时满腹疑问不知道该问谁,还没等他开口问,皇上已经先开口问了,“听说这个程蕙茹是你的新婚妻子?伍子弘胆大包天呐,竟然抢了宰相的夫人,可是徐爱卿为何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着急,莫不是为了颜面故作沉静?”说到最后,皇上的眼光饶有意味的在曼卿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皇上,此中……另有隐情。”曼卿额头见汗,将程蕙茹另有所钟,自己成人之美之事如实奏上,但伍子弘又是如何将程蕙茹从茶庄少东那里抢了去的,曼卿就不得而知了。
“那程家小姐未犯七出之条,徐卿家岂可轻易休妻?爱卿此举虽是出于好意,于礼却不合,我朝是礼仪之邦,女子在家从父,岂有私订终身之理?何况还闹出强掳民女的事来,伍家看来是恩宠过隆了,徐卿家,朕现在不方便出面,你可有胆量替那程小姐讨个公道?”皇上说着转到曼卿身边来,语气严肃,但声音里总透着些怪异。
“臣责无旁贷。”曼卿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原本应该在衙门里的状纸会跑到天子龙案上来,皇上早盯着伍家想找个茬‘欲扬先抑’,没想到这时候伍子弘偏偏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正好是皇上想打瞌睡给了个枕头。程亦先虽也是一方名士,但毕竟不在庙堂,声望跟伍家是没法比的,如果苦主换了是当朝宰相徐曼卿,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看皇上的意思,怕不是要借自己的手给伍家一个下马威,再由皇上亲手将伍家扶起,好生安慰,以后伍家还不感恩戴德任由驱使?尤其是伍子弘这个最有希望继续父业之人。
又是自己来扮白脸,曼卿心中有苦说不出,自从上回办了吕家,已经有人在背后以‘酷吏’相称了,可谁叫那人是皇上呢?身为臣子,他徐曼卿只有为君分忧的份儿。
“徐爱卿在想什么呢?”皇上跨到曼卿身边,早发现他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定,早朝的时候也是这样魂不守舍的。
“臣有些身体不适罢了。”皇上的一张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吓了曼卿一跳,连忙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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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曼卿就直接去见了京兆尹吴大人,向他询问伍子弘强抢民女一事,调来卷宗一看,状纸是半月前程亦先亲自递上来的,内容和皇上那的那份一般无二,但伍子弘现在人在军营之中,不受地方衙门管辖,传他不动,拘他不得,而且事关伍家,眼下又是快要开战的局势,所以吴光祖就把事情先压下来了。
“吴大人,实不相瞒,程蕙茹是我发妻,还望大人能秉公办理。”曼卿也没有多说,只面容严肃的撂下这么一句就起身告辞,丢下惊得目瞪口呆的吴光祖呆成木人,伍将军和宰相……抢媳妇,这可怎么判啊?
没过几天,这事儿就闹得沸沸扬扬起来,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手握兵权的伍家老三拐跑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儿当今宰相的媳妇,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猜测程蕙茹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位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窈窕淑女,能叫当今最有权势的两家撕破脸皮,为了她闹得不可开交,而且这个‘夺情记’还流传了好几个版本,有说是伍子弘仗势欺人的,也有说是徐曼卿横刀夺爱的,就差搬到茶楼的戏台上去唱了。曼卿知道这些流言多半儿是皇上有意至少是纵容散布的,否则这事怎么压了半个月突然就压不住了?
伍家看皇上不表态,知道大战在即,没有人会有意来找伍家的麻烦,偏偏有个徐曼卿咬住不放,伍云峰表面上称逆子有失管教,向皇上上本谢了几次罪,对徐曼卿反而参了他一本,参他不敬君王、诬陷老臣、造谣生事、居心叵测,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奏请皇上彻查严办。曼卿知道自从吕相一事,朝中老臣多对自己不满,伍云峰也是两朝宿将,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伍家一口咬定伍子弘不在家中,去向不明,找不到人犯,徐曼卿和京里的衙门也无计可施,一时间局势就僵住了。
这天晚上,洛雪进来说今天听见‘夺情记’的故事又多了个新说法,曼卿不胜其烦的把洛雪轰出去说不听,关上门一个人在灯下看书,突然门一响,曼卿以为洛雪又来,道:“都说了不听……”抬头却见一个白衣胜雪的英挺身姿斜倚在门上,怀中还是抱着那把白鲨皮鞘的长剑。
“少龙?”曼卿喜不自禁,丢下书上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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