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在最阵前,台上又都是身经百战的弓箭手,虽然有人为曼卿挡开敌人和飞来的箭矢,仍是如立危墙性命堪忧。曼卿不由得自主的将背后的铁弓拿下,他在军中数月,也粗略习过s,he箭。可是他尝试着拉开弓弦时才发觉,手中这弓远非自己能拉开的。
早知道就不为求尽善尽美把耶律肆的硬弓拿来了,若是一付普通弓箭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曼卿正想着,突然觉马上一沉,竟有人从他背后跳到马上来了。曼卿大吃一惊,顺手拿着弓向后挥去,手腕却被人扣住不能动分毫,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
彼时天边云霞绯红,旭日初起。曼卿扭头,果然对上耶律肆一双布满红丝却灿若朝阳的细眼,而方才转头转得急了,两人靠得又近,曼卿的双唇竟无意间擦过耶律肆干裂起皮的粗糙的嘴。
曼卿愣了一下,幸亏身处乱军之中,耶律肆并不以为意,随手捞住s,he过来的一支羽箭,见曼卿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铁弓,想起他方才用弓打自己,不由笑道:“弓不是这样用的,我来教你。”说罢从自己手上褪下一只玄铁扳指套在曼卿右手拇指上,道:“这弓太硬,怕你被弦割伤了手。”
耶律肆扶往曼卿执弓的左手,将方才顺手捞过来的敌人的羽箭搭上,握住曼卿的右手慢慢将弦拉开对准台上的萧鲁古。
“阿娘!”耶律肆突然大叫一声,他刚到时就已经是乱哄哄的打成一团了,好容易才在人群里找见扮成自己模样的曼卿,却未曾注意台上,这时才猛的瞧见台上父王的身边伏着一个女子,雪白的罗衫上殷红一片,这打扮,这身形,不是娘是谁?
“肆,对不起,我来得迟了。”曼卿见耶律肆浑身发抖,目龇欲裂,知道他瞧见了台上的朵月王妃,心下黯然,好容易等到战事结束,却还是无缘替三儿叫声娘。
“阿阖,我们一起为娘报仇。”耶律肆深吸一口气,使上全身的力气稳住颤抖的双臂,两人一起松开了扣弦的右手。
一箭穿喉而过,萧鲁古握住前面的半截箭杆,口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圆瞪着大眼倒在地上。
萧鲁古一死,成王败寇已成定局。耶律肆的部下很快控制了宫中局面,剩下的叛军知成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坚持抵抗者则就地正法。萧皇后受惊晕厥未醒,万幸的是朵月王妃竟然大难未死,只是受了重伤,立刻被抬到内宫中去传御医救治了。
耶律异传下圣旨,方才哭叫求饶者,男子处死,女子打入冷宫,其余人等和百官至白虎堂议事。
耶律异高坐堂上,见大臣少了许多,知道有许多不服萧鲁古的心腹臣子已经被杀,不免又是一番心痛,便下旨将已经罹难的臣工厚葬并从厚抚恤其家属。又临时安排几个空缺官员,商议了些紧要事宜。耶律异虽是有疾在身j-i,ng神委顿了些,但处理起朝政来却有条不紊,言简意骇,片刻已将该办的都吩咐停当命众臣退下,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方才假扮耶律肆的曼卿,曼卿已经去了装扮和花莫尔一起立在一边,耶律异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这个在契丹人中少有的秀气青年自己从未见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曼卿上前按着外国使节的礼数行了一礼,道:“徐曼卿参见契丹国皇帝陛下。”
耶律异闻言一愣,问道:“你是汉人?”
“陛下,他就是上次助我们出京城的徐先生,……”花莫尔上前行了一礼,正要将耶律肆被骗入宫和曼卿假扮耶律肆带兵入城勤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却听得门口的执事官高宣“皇后驾到!”。
“陛下!”萧皇后进得白虎堂来,双目红肿,泪痕未干,显是醒来后知道二子俱亡,又哭了一回。萧平来到耶律异身边,又叫一声陛下,哭道:“你要为元德和浩儿报仇啊。”
耶律异知她难过,轻抚其肩,道:“平儿你放心,萧鲁古已经伏诛,这次参与谋逆之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花莫尔,此次你冒险出城报信又巧计助朕平叛,功劳甚大,朕封你渤海侯,这次萧鲁古叛乱之事就交由你撤查办理,务必将与萧鲁古一党有牵连之人一网打尽,好为我两个孩儿报仇,办得好,朕再重重赏你!”
“臣一定不负所托,将杀害二位殿下的凶手绳之以法。”花莫尔上前谢过,心中一转,又道:“只是这封赏,臣受之有愧。陛下有难,臣去报信给六殿下乃是本份,不想晚了一步,六殿下已被叛贼骗去,是徐先生设下假凤虚凰之计,又借着六殿下平日的威风,才能使叛贼措手不及,溃不成军,臣以为,若论行赏,徐先生当论头功才是。”
“陛下英雄盖世福泽深厚,自当化险为夷,徐曼卿一介布衣顺天应人而已,何功之有。”曼卿见花莫尔为自己邀功请赏眼睛却总瞧着旁边萧娘娘的神色,立时反应过来这老狐狸哪是在为自己请功,分明就是把自己推出去做个挡箭牌罢了。率军勤王,萧鲁古定会以皇帝性命要协,若耶律异驾崩,花莫尔大军在手,拥耶律肆登基,自然就是新王的开朝功臣。可没想到耶律异没死,萧皇后的两个爱子却遭了不测,她哪会善罢干休?定会迁怒于勤王之人,花莫尔便先下手为强,将这件“大功劳”推到了曼卿身上。难道花莫尔从一开始关心自己前程的时候就算计好了?曼卿心里暗暗直道失察。
果然萧平怒目瞪着曼卿和花莫尔,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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