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晔掰他的手,“男的也不安全,说不定是个垂涎你的gay呢?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被人拐走了呢?”
沈余舟怕他多想,没敢告诉他这同事还真是gay。
现在想起来,晨晔当时这样说未必是认真的,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后来,居然会一语成谶。
第7章
沈余舟初入社会时,有着勃发的野心但举步维艰,这个不甚美好的世界,正在他眼前以一种无法回避的方式呈现出本身残酷的面目。
他不是个轻易屈服的人,根或许还不算稳固,但正以令人发指的速度吸收这片泥沼中的养分,以图迅速强大,即使这养分中有些本身从腐质中来。
晨晔才大三,象牙塔中的书卷味弥漫的风花雪月,青春明媚,哪怕本身不蠢,毕竟阅历有限,有种任何事在他眼前都非黑即白的天真。
就比如项目经理非暴力不合作这回事,他给沈余舟的回答仅仅只能是,换了他们不就行吗?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明白那么一些,但懂的也有限,更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偏偏这些都占据沈余舟每天所思所想,沈余舟也只能笑笑,再回头想说些晨晔感兴趣的话题,晨晔话匣子打开,他发现他听着听着就走神。
因此,异地恋的最初一段时间,每每见面,两个人总是没日没夜地做。
后来想起来,沈余舟不知道那一段的纵情纵欲,到底是因为距离产生美,还是因为彼此脑电波突然对不上,身体本能成了他们最深刻也是最直接的交流方式。
沈余舟不是个感情型的男人,那几年还年轻,性子很是冒进,隐隐觉得不对,也没多少闲心思细想,但晨晔不快乐他其实是知道的。
先是猜,后来就确定了,那次依然是他回学校,一下午的翻云覆雨后,沈余舟小睡醒来,窗外日暮西山。
晨晔就躺在旁边,看着他,眼中的忧伤没有遮掩,那眼神,就像褪尽了本身的光鲜清亮,只剩下惆怅黯然。
沈余舟看着心疼,但突然也有股子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可能是来自于自己在现实面前的渺小,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们第一次吵架,是在他毕业次年的三月。
那时候他依然在跟自己的吸血鬼亲舅舅打着拉锯战,公司生意稍有起色,沈余舟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争取的是一家私立学校校舍翻新的工程。学校董事在外地,工程找哪家做,实质上的决策权在一位主任手里。
这样一来其中猫腻就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许混账,但要往高处走,还真得适应这个混账。其中偏门的人情世故,沈余舟已经慢慢摸出了些门道,毕竟他母亲请了一位人精参谋在旁边指导他。
生意离不开应酬,男人应酬男人自然离不开酒色,周末的晚上,请主任一行人吃过饭,酒足饭饱后称兄道弟,很自然地就去了夜总会。
主任那边三四个人,沈余舟这边带着他的人精参谋,叫来妹子在他们身边挨个陪着坐开。
认真说来,嫖这回事还是有些踩沈余舟的底线,他跟人谈笑风生,心里头其实也不怎么痛快,最终倒也没像眼前两个中年男人一样动手动脚,只是让妹子陪他喝了些酒。
半个晚上闹过去,人有了些醉意,裤兜贴大腿的位置一阵麻,沈余舟接住被半醉男人往他怀里塞的妹子,放开手,站起来笑着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余舟知道是晨晔,电话是去走廊接的。
没说几句,门突然开了,听不清歌词的跑掉嘶嚎立刻从包房里头劈头盖脸而来,出来的妹子晚上喝得更多,没多少眼色地说:“沈哥,刘哥让我叫你进去,说他的那杯你还没喝呐。”
沈余舟下意识地捂住话筒,可是显然他动作还是太慢,支走妹子,重新说话,晨晔在那边质问他,“你在哪应酬?”
他身边风尘女子的廉价香水味还没散,可电话那头的人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和干净,沈余舟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裹着一层烂泥。
晨晔声音更急,“说啊,你在哪?刚才是谁?”
沈余舟觉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就是恼羞成怒,所以他对晨晔有些强横地实话实说,“我在夜总会,刚才是这儿的小姐。”
他可以说谎,但他为什么要说谎,今晚或许就是他之后很长一段路上的常态,晨晔应该明白,甚至必须明白,而且,他有错吗?
晨晔那边沉默了好半天,再开口带了丝哭腔,“沈余舟……你怎么能这样?”
沈余舟心里像是被火燎到,又好像已经冰冷到底,他近乎冷酷地说:“只是陪酒,也没做别的什么,晨晔,什么叫逢场作戏,你现在要是不明白,我给你时间想明白。”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摁断电话。
可依稀晨晔的声音还是依稀飘到他耳朵边上,“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
沈余舟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进去,恍如一头栽进声色喧嚣的混沌红尘。
当然,要只是到这个程度,还不算激烈的争吵。
沈余舟再次回到包间之后,电话在裤兜里一直震个不停,最后他干脆趁屋里其他人不注意,按了关机。
深夜,安顿好主任一行人接下来不可描述的夜生活,沈余舟冲着酒意独自走在寂寥的大街上。
这年春来得早,夜风吹在身上暖得燥人,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把电话打开。
屏幕显示有二十多个未接,晨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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