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摇头,一时之间,眼里都不由浮起了一丝水雾。
苏母发病之后非常疲惫,只是简简单单聊了几句之后,又喝了一点粥充饥,就再次睡了过去。
苏宁川就坐在病床旁,看着母亲已经消瘦得颧骨高高突起的脸颊,忽然觉得眼里酸涩得厉害。
不能让母亲这样下去。
苏宁川只觉得手指一直在发抖,可却还是在心里坚定地想,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再这样煎熬下去。
无论如何。
……
猎鹿 65
……
入夜,苏母已经睡熟了。
而苏宁川则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寒冷的夜风一直呼呼地吹着,而他握着视讯沉默着,似乎浑然感觉不到夜里的冷风。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苏宁川终于慢慢地拨通了金先生的号码,在响了两声之后,那边接通了:“喂?宁川?”
“金、金先生,你好,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苏宁川慌忙开口。
“什么事?”那边乱七八糟的、很吵闹,而金先生的语气也有些不耐。
“金先生,我、我妈妈的心脏病病发了,医生说需要做一个名叫tos的手术,需要将近一百万。我……我这里现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想问问,公司能、能不能给我尽快安排一些酬劳高的工作?还有……能、能不能从我以后的薪金里面,先提出一些,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这里真的太急了,金先生。”苏宁川只觉得自己说得语无伦次、磕磕巴巴,简直是蠢透了。
“我说宁川,公司只是对自己旗下的艺人有保险有医疗上的福利,可不对艺人的家属也负责任啊?工作的事,我今天也跟你说了,我肯定会尽快安排的,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金先生的语速很快,中间顿了顿,还是缓下了语调说道:“那你母亲的情况现在如何了?我明天带几个人去探望探望伯母?”
“不、不用专门来探望了……谢谢金先生。”苏宁川的语声有些颤抖,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虽然之前也不敢抱什么希望,可是心情却还是顿时跌到了绝望的谷底。
可是毕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苏宁川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在通讯录里面搜索着过去的朋友们一个个联系着。
苏宁川虽然有些内向,可是死党却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但是他认识的人,毕竟也不是什么权贵人物,谁也不可能就随随便便拿出太多钱。
联系了大半天,也不过就像他预计的一样,凑出了十万出头,可距离一百万还是太远、太远了。
苏宁川手指发僵地在视讯上操作着,心里却是越来越凉,那种绝望感好像随时都能把他淹没。
直到那一瞬间,他忽然在通讯录的列表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太子。
……
猎鹿 66 c+国际书展
……
手指有点发颤地在那个“太子”两个字上轻轻移过,却始终没有选择下滑,就这么盯着视讯屏幕上那个名字,忽然心情酸涩得厉害。
被漠然无情地忽视了表白,即使心里也觉得对方可能根本没有把渺小的自己看在眼里。
可是就好像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打上了烙印。一看到这个名字会难过,但遇到委屈或者糟糕境遇的时候,却会突出地想念。
或许也是因为个性柔软的缘故,到了这种时候,更会忍不住想假如是唐岳的话……一定、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没用吧。
坐在寒冷的夜风中,苏宁川忽然轻轻打了个抖。
那个瞬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病重的缘故被逼到了角落,忽然鼓起了某种莫名的勇气,苏宁川觉得手指一直到手腕都好像在怯弱地颤抖着,可却还是固执地、执拗地在那个号码旁边按下了拨出的按钮。
连线时发出了嘟嘟的声响,虽然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却让苏宁川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分钟。
大约是响了三声之后,视讯的屏幕忽然一亮,上面隐约是出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轮廓。也是同一瞬间,苏宁川只觉得紧张的神经都要崩断,下意识的手指一动就取消了视频显示的选项。
他那么一丁点的勇气,真的不够支持自己现在就面对面地跟这个男人说这种事。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才终于从视讯里传出低沉优雅的男声:“是宁川么……?”
苏宁川微启嘴唇,却只觉得整个人都颤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个瞬间,他才难过地发现之前经过那么多疲惫的事情,可却只有这一刻、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自己才最脆弱委屈。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已经认定了主人的小动物,实在太过需要来自于那个人的温柔和安慰,只要一个“宁川”的唤声,都能让心底不住地颤抖起来。
公司的冷遇、母亲病发的悲伤、四处筹钱的窘迫,所以难过的情绪好像都在那一个瞬间被引爆,苏宁川几乎是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才能让自己不呜咽出声。
“宁川?”因为迟迟没有等到回音,那边声音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是、是我,太子……”苏宁川有些慌,吸了下鼻子小声应了一声。他有点难堪地深深吸气,虽然想勉强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下来,可是却好像根本没什么用。
“我、太子,我、我想……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几乎是被他断得残破不堪,那种越想要努力表现得好过一些却越悲惨的感觉,简直苦闷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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