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等!”接着站起了身:“你小叔叔现在如何?”
“太医院用了好多药却始终昏迷……自中毒起已经八天了,还有两天就……”秦昭言哽咽道,面对这样的颖王叔,秦昭言也无需再质问什么,答案很明显,又何须再问。
“我想单独见见你小叔叔。”
章泉宫里,秦川安静地躺着,只是面色苍白,若不是看见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怕是会被人当作是死尸。
颖王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弹了下这个弟弟的额头,可惜躺着的这个人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跳着脚反击了。对于这个夺走父皇大部分宠爱的幺弟,秦长荣不见得多喜欢,但却绝对不是讨厌的。
“小五,你怪我吗?”屋内只有他的声音和一道浅浅地呼吸,他自顾自地说道:“纵然不怪,知道是我要害你的时候也是难受的吧?”
“怪就怪吧,说到底,小五,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很抱歉,子母同心锁是没有解药的。”
“不过你知道我年轻时游历过江湖,那时曾遇到一个医术高明的侠士,他教过我一种能解世间百毒的方法,虽说成功的几率很小,但他说若实在走投无路那便尝试用此法去救最爱的人。”
“说到这我便想,你说这是否是上天对咱们秦家男儿的诅咒,注定对今生所爱求而不得?父皇留得徐娘娘的人却留不得她的心;我呢,人和心都未得到;你和阿言两情相悦却是因着叔侄血亲注定不能相守;最好命的就是老三了,他与那小阿婉心心相印又能共结连理,可惜老三却英年早逝。”
“你知道么我那时想若有一天阿敏中了奇毒,我定要这么救她,可惜啊……”
“既然注定此生我不能用此法去救我最爱的人,那便用这种方法留下小阿言最爱的人吧!”
秦昭言在外等到日头偏西都未见颖王出来,不觉疑惑,决定进殿看看。
一推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直教人觉得恶心反胃。秦昭言大惊失色,连忙跑向里间,只见秦川仍安静地躺在原处,而颖王却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
“王叔!”秦昭言将颖王扶起,此刻他已脸色惨白,显然失血过多,秦昭言面露急色:“我这就去传太医!”
“不必了。”颖王抬手制止了他,“据说雪谷第十三代谷主曾爱上拜月教的圣女,二人私奔,结果被拜月教追杀,后来这剩女被拜月教主下了剧毒,无药可解,这位谷主穷尽毕生所学结合拜月教的血引之术,研究出了一种解毒之法,名唤以命易命,顾名思义,一命换一命。”
“好了,颖王叔你别说了,”秦昭言已然猜到他做了什么,“我这就让太医来给你诊治。”
颖王笑了笑:“真是傻孩子,一命换一命的解毒之法,怎么可能还救得过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各种物件,秦昭言忽然明白了,颖王叔一早就将东西备齐带在身上,一早便决定用这种方法来救小叔叔。
“为了遵守对所爱之人的承诺向自己的兄弟下手,我又于心何忍?”颖王望向仍是昏迷的秦川,“可惜呀,我只懂皮毛,只能延缓毒性,不能全解。能否醒来便要看天命了。”
转过头看着秦昭言满眼含泪的样子,颖王一时有些生气:“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你已经是我南齐的皇帝了,该学会喜怒哀乐不行于色!”
握着颖王叔的手,感受着他的生命在流逝,秦昭言咬着唇,死命的点头。
颖王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徐太傅曾对你作何评价么?”每一次喘息都是困难,他却仍坚持着把话说完,“他说你会成为我南齐的中兴之主。”
“颖王叔和你父皇便在天上看着……看着小阿言你……你如何治国平天下……”
第二十章 尾声
桂子飘香,秋风怡人。
青衫少年,一柄长剑,在花下舞得如游龙穿梭,带起香风阵阵,剑光一闪,十几朵桂花排成一排整整齐齐地落在剑身上,少年将长剑送至花下对坐的两个人面前,欣喜道:“父皇母后,你们看!”
“阿宣的武艺愈发精进了。”秦昭言顿了一下,“就是太花哨了些,该学学你夏秋哥哥,太花哨容易华而不实。”
秦世宣收回长剑,拱手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之前嘱咐你多跟着丞相学习,你可曾去了?”
“儿臣这几日,日日都跟在董相身边,看着董相与群臣讨论国事,自觉受益匪浅,父皇若有疑惑,可随时考教儿臣。”
秦昭言满意地点点头,却突然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秦世宣连忙上前,拍起秦昭言的背:“父皇的病还没好么?”
秦昭言笑了笑:“老了啊。”继而对身畔的月娘道,“近来总是梦到年轻时的事,想来是大限将至了。”
“陛下。”月娘唤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秦昭言却浑不在意:“好啦,不过说笑罢了,瞧你一脸担忧的样子。”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望着秦昭言的背影,秦世宣看向自己的母后:“父皇又回章泉宫了?”
月娘微微一笑:“是啊,又去陪你叔公了。”
“叔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回到章泉宫,看着宫殿内外灯火通明,秦昭言忽然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自南齐开国,飞霜殿始终是帝王寝宫,而到了秦昭言这里,俨然已将自己的寝宫搬到了章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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