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马蹄踏着微白的夜色,尘土喧嚣。
祁航脸色沉沉的看着城楼下,护卫们基本都去追人了,楼下冷冷清清,只余两名守卫,他看着成楼下的篝火低头沉思,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刚才离去的两队人马中,有一队正是宋懿巡防营的人。
……宋懿。
祁航眯了眯眼睛,神情闪过一丝疑惑和阴沉。
城楼下再次传来马蹄声,一人骑马跑了出去,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似乎昏睡着。
广安郡主定睛看去,见到是宋懿,没有怀疑,只是随口道了一声:“宋统领怎么这么晚才出宫?”
祁航的眼睛却猛的眯了起来,宋懿马速极快,风吹起他怀里人的衣角,红裙翻飞起一角,像极了他在红梅树下看到的那抹红色身影,那抹红和树上枝头的红梅一样娇艳,让人见之难忘,红裙下的那双嵌着珍珠的绣鞋,更是极为熟实,正是今日安婳所穿。
祁航攥紧城墙,身边无人能用,宋懿的马速又行的极快,追击已经来不及了,祁航面色猛沉,眼中戾色一闪而过,他一把抢过旁边护卫身上的弓箭,毫不犹豫的朝着宋懿的方向挽弓拉箭。
广安郡主猛的一惊,惊讶的看着他,“你疯了吗?那是宋懿!”
她话音刚落,祁航手里的箭便嗖的一声破空而出。
夜色之中,宋懿只是闷哼一声,便毫不停留的再次打马行进。
祁航阴狠的双眸眯了眯,目光冷如寒冰深潭,将弓箭扔到地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广安郡主,“宋懿又如何?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广安郡主看着他的眼神,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只觉遍体生寒。
安婳醒来时,只觉身下颠婆,似乎正坐在马背之上,她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看到的是微亮的天色,冷风吹过,她猛然清醒过来。
周围是一片树林,她已经出了宫,感觉到身后的热度,她回头看去。
宋懿薄唇微抿着,低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安婳抓着他的衣袖急问:“宛柔呢?”
“留在宫中。”
安婳眉头紧皱,急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下马,“放我下去,我要回去救她!”
宋懿将她抱紧了一些,马蹄继续向前,“不要动,你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想要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除掉祁航。”
安婳动作一顿,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一定不能让林宛柔出事,宋懿说的对,她已经离开宫里,现在就算回去也会被发现,救不出林宛柔,她现在要做的是快点见到祁禹,将玉玺和传位诏书交给他,让祁禹快些夺回皇宫,才能早日将林宛柔解救出来。
她连忙看了看四周,确认包袱就绑在马上时,才松了一口气。
宋懿低笑一声,“放心,给你带着呢。”
安婳抬头看他,语气几乎是肯定的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包袱里装着什么对吗?”
宋懿淡淡道:“有什么能让你费尽心机放火逃出去,一想便知。”
“为什么要帮我?”安婳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宋懿但笑不语。
他不答,安婳便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京城里真的埋了□□吗?”
“钰王之前确实运了一批□□进京,让我埋在京城的四周。”
安婳面露急色,宋懿却话锋一转,“不过我将□□都扔了。”
安婳不由松了一口气,京城的地下没有□□便好。
宋懿垂眸看着安婳,声音微沉的道:“你说的对,我父亲当年要守护的是百姓,而不是那位昏庸帝王,祁航心思阴沉、喜怒无常,他若称帝,百姓必定苦不堪言,只会是第二个景韵帝,甚至比景韵帝还要暴虐,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己私仇,害得京城百姓人心惶惶,这段时日我虽然成功了,心里却并不好过,思考良久,尽管我不喜欢太子,但不得不承认,他才应该是大祁的下一位……”
他还未说完,嘴角倏然溢出血来。
安婳面色大变,声音慌乱起来,“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宋懿微微摇头,但是更多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眼前也变得模糊。
安婳抬手摸向他背后,遂不及防的摸到了一片黏腻的血腥,她的心脏猛的缩紧,手颤抖了起来:“宋懿!快停马!我给你包扎!”
“晚了……”宋懿的声音很淡定,下一瞬间却全身无力的从马上歪倒,摔在地上。
安婳眼睛通红,慌忙爬下马,踉跄着跑过去,跌坐在地,将宋懿扶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宋懿的后背插着一根羽箭,箭尖深入肉里,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
安婳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双眼,“宋懿……你不能有事……你是宋家单传,你娘还等着你为宋家开枝散叶,你等等,我这就救你……”
她说着就要将衣服上的布料撕下来,可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撕不下来。
宋懿笑了笑,面色苍白,一点一点失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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