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央歌新帝的时候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大街小巷,茶馆酒楼都津津乐道这场宫变。陌烟听闻后,唯一想到的那压制的野兽终于探出了它的獠牙,这次大皇子逼宫大戏也不过是他一手筹划的诡计,世人都道他是平乱的英雄,其实他才是幕后那真正的小人。
现在风曲容为帝,三国鼎立的局面又瞬息万变,这场平衡恐怕就要打破了。
由于百灵和苏夜都走了,还有席莲……风满楼最近比较清冷,蝶絮就跑去各个教坊选了几个艺人过来,现在正在□□□□。而林落雪这些日子都冷冰冰的,关在屋子自个写诗,但是听说昨日落雪从外人手中收了一把折扇回来,上面题着一首傲雪小词,挂着白玉坠子,应该就是当年苏夜送出去的那把扇子。
情深不寿啊。
陌烟一个人去了后院,当年百灵中下了桃树已经活了,已经长得蛮高了,不知道要何时开花。只是,百灵要的桃子估计也吃不到了,苏夜也不会在此埋下桃花酒了,席莲也看不到桃花灼灼的样子了……很多人很多事就在这不经意间变了,离开了。
陌烟想,替他们守着这个家是否圆了他们的梦?
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将这里当做了家。这样也好,起码最后也有一个所归之处。
陌烟在桃园来回饶了几遍,想着还是让钟叔再给几棵桃树架个木条吧,这些日子起风得频繁,他怕这些小树苗折了。他还想看看深处的桃树长得怎么样,但是走着走着,陌烟好像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处观察他。他不会武功,这完全是直觉,他还是太子时暗处一直跟着暗卫,他也会在无意间有这种感觉。
谁?
堇墨的人?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
陌烟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桃园,见对方是否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好像只是单纯的监视。陌烟实在想不出谁会来监视他一个风满楼的琴师?
还是再看看吧。
因为这次陌烟草率的决定,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御书房灯火通明,堇轩直接躺在榻上打起了瞌睡。堇墨翻阅着奏章,旁边青瓷茶盏晕开阵阵茶香,明黄烛火将黑夜驱散。
很安静的夜。
堇墨将墨笔搁置,揉了揉眉心,他总觉得今晚眼皮跳得厉害,一种不安在心底慢慢地滋生。他打了一个响指,影卫长立刻闪身到他面前。
“他那边守卫怎么样?”
“回陛下,陌公子身边现在有四名暗影在贴身保护。”
“再派四名过去。”
“是。”
影卫长很快去安排人手了,他对堇墨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或者有任何质疑,虽然他们一堆影卫一直对于他们帝王为什么把重要的人不放在身边感到很奇怪。
堇墨从桌角抽出一卷棉布,上面是央歌的地图,央歌的王宫特地用了红旗表示。
“风曲容……”
这夜陌烟是被凉风冻醒的,他和衣起来看见一扇窗户并没有关,黑夜带着凉意吹了进来。
陌烟皱起了眉,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健忘的人,昨夜他是锁了窗才睡的。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扫了一下四周,垂落下来的幔帐将有些地方隔得隐隐约约的,那看不清的阴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潜伏着危机。
“谁?”陌烟尝试性地开了口。但四周万籁俱寂,像一片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但是也许是身体对危险本能预警,陌烟很确定,有人。
看了眼被打开的窗户,又瞄了眼书桌上的烛台,陌烟果断地起身掌灯。
烛火慢慢亮起来,将四周的黑暗一点点地驱散,然后陌烟就看见一个黑影投射在了面前的墙上,寒意从脚底袭向头顶。
那黑影动了,渐渐地接近陌烟。
陌烟感觉手心冒了冷汗,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不知敌我的状态下先得看对方的动作。
陌烟掌着灯站了很久,身后的人都没有行动,陌烟开始疑惑起来,是谁的人?
久久未见对方行动,身后一片安静,如果不是对面墙上的人影陌烟都要怀疑身后还有没有人。最后,陌烟先做了行动,他慢慢转过身来。
但是身后的人显然不想让他看见他的面目,就在陌烟那转身的时刻,对方出手了。很快,一瞬间,对方已经按住了陌烟,一块浸了药草的手绢之间捂住了陌烟的口鼻。
陌烟力不从心地挣扎了几下便陷入了昏迷,烛火从他手中滑落,啪的一声灯火又灭了,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
陌烟在中途醒过几次,但是昏昏沉沉的,身体无力,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只是大约感觉到他应该在马车上,他身下虽然铺着柔软的被褥,但是急驶的马车但是震得他有点不适,头晕得想吐。
他身边好像有人,那人看他难受,便把他抱进了怀里,然后轻轻按着他的穴位为他缓解不适。不那么难受了,陌烟就又陷入了沉睡,后来几次是那个人拍醒他的,昏沉迷糊间他又被喂了些糖水和草药。
全程陌烟没有真正清醒过,甚至连身边人的脸都没有看清过,但是,他敢肯定他一定认识这个人。
当这个人没有伤害他而是选择将他掳走时,陌烟的第一反应是可能有人要将他当筹码威胁堇墨,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堇墨真的对他用情至深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最麻烦的棋局。
也不知道堇墨会怎么做?当他发现自己被掳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陌烟越想越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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