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举起了裂羽铳。而雁王却是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中的断云石。
默苍离是巨子,俏如来又是什么?凰后笑而不语。九算之中,即使他们的道路与默苍离道路相悖离,却也只敢在暗中做手脚,而在对面之时,习惯性地保持着最起码 的虚伪的尊敬。当初在尚贤宫时,默苍离就是凭借着这一点,挑起九算之间的猜疑和冲突,最后让九算付出了四死两重伤的惨烈代价,更可悲的是,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是他亲自动手杀的。
至于俏如来?他算什么?
九算被默苍离搞出了几百平米的心理阴影,却轻视着他教出来的徒弟。他们也为了这份轻视付出了代价——忘今焉与玄之玄死无葬身之地。苗疆军长不得不假死脱身 ,欲星移则栽在了无垢之间,至今还在海境的冰库里冻着。
由此可见,默苍离培养徒弟的能力比起他的话术和智谋,是只强不弱的。无论是现在的俏如来,或者是作为“弃徒”的雁王,都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角色。
“你打算对我动手?”雁王作出了不耐烦的样子。“裂羽铳是我托鲁缺所造。如果 你一定要愚蠢到用我设计的武器来对付我,再次确认你不是我的对手……”
枪声响起。雁王微微侧过头去,刚刚好避过了那颗飞速掠过发丝的断云石子弹。
“呵呵……没有受伤,实力也没有受到限制,方才却没有对巨子动手。你的立场,我已经明了了。”凰后甩了甩枪管,潇洒地离开了。
雁王抬起头,看向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心中估算着,如果自己方才对策天凤动手 ,恐怕已经遭到了凰后的迎头狙击。这位战五渣师尊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上官鸿信因为感情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推测之上。上官鸿信顿时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然而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一段似曾相识的经历。
霓峡之战后的那场杀局,师尊是否如今天一般,看似毫无破绽的死局之中,其实暗藏玄机呢?只是最后因为雁王临阵突破,他留下的伏笔没有用到。
雁王的心乱了。他觉得策天凤今天来就是特意为了撩拨他。也不知道冥医死后是谁 在帮他打扮,他看上去与十多年前刚刚来到羽国的时候别无二致。可是上官鸿信自己,早已经变得连他自己也不认识了。
曾为一国之君的上官鸿信……他其实并没有谈过恋爱。虽然有皇后有嫔妃,但也只是单纯的政治交易。真正对他有感情的女子在这后宫之中待不长久。她们说,他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却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上官鸿信一直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到他得到策天凤死讯的那一瞬间。原来,他的心早已给了策天凤,他的爱,再也无法分润给任何人。然而,无论是上官鸿信,还是贤君雁王,都没有能留下那个人。自此,那个人的生与死,都与他再无关系。
这好人……不做也罢。不如继续搞点事情。
既然已经将师尊引出来见面了,继续留在元邪皇手下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元邪皇不愿意给予哪怕一点点的信任给前科不良的上官鸿信。于是他去策反了赤炎尊,顺便又离间了一下双尊和公子开明的关系之后,名正言顺地和着修罗帝国残存的人马一 同叛逃了。
他不介意向师尊证明一下,英雄这个概念有多么的荒谬。成为英雄所做的一切牺牲又有多么的愚蠢。时过境迁,历史所记录下的永远是胜利者的谎言。而历史的胜利者,永远不会是那些愿意为了大局而牺牲自己的英雄,而是那些擅长在乱局之中左 右逢源,为自己攫取利益的小人。
他知道师尊不在意名声,不过这世上,师尊这样的人,独一无二。
黑水城中,废苍生在修理墨狂。打铁的间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身后那个一直在擦镜子的家伙,心情复杂。说实话,他挺讨厌这个人的。他更不愿意承认 ,他其实也一直崇拜着这个人抽丝剥茧解决问题的能力。
“听说你徒弟最近又在作死。怎么,不拉他一把?”
“他想死就让他死。我不在乎。”
“别又是口是心非。玄狐那边……”
“交给俏如来处理。”
“你难道打算一直以监工的名义留在黑水城无所事事?”
“我在等人。”
“等谁?”
默苍离没有回答,埋头继续擦他的镜子去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明亮的光。空中蔓延着浓厚的水汽。
“那是……”
“龙涎口的方向。”默苍离喃喃自语了一句,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立刻通知大匠师,疏散居民。”
废苍生虽是不明所以,默苍离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但马上就相信了默苍离的判断。也顾不上修了一半的墨狂,跑去找大匠师了。
“黑水城的居民已经全数疏散。”
“你们可以离开了。黑水城有我一人足够了。”
废苍生有点懵逼。别说即使有墨狂在手,止戈流打不过元邪皇的事情已经被俏如来证实过了。即使有墨狂在手,这位已经死过一次的前巨子也开不了阵啊!所以他这 个战五渣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吊打元邪皇的?
“你确定?”
默苍离好像看蠢货一般的鄙视表情看了一眼废苍生。废苍生忍住了欲殴之的冲动,拖着同样懵逼的鲁缺走了。
上官鸿信曾经是为了动荡九界而存在。现在他依旧打算去动荡九界,不过理由却变成了为了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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