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就是红色的。
也许是从这种“偷师”的行为中窥到了什么乐趣,从“red”以后他就开始不断的汲取一些他能够接触到的知识。他观察他周围永远不会变的环境,猜测每一个器具的作用,并且在白衣服们来看他的时候努力竖起耳朵捕捉每一个单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活动成为了他最大的乐趣。
那时候他还太小了,小男孩旺盛的精力支撑他乐此不疲的探索周围的世界,虽然他可以接触的地方很少,可以用来探索的时间也很少,但是卡尔并没有因此而伤心。
很正常,不是吗?
每天待在红色的房间里很正常,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很正常,被人注射奇怪的药剂很正常,被一群白衣服翻来覆去的研究很正常。
没错的嘛,这就是卡尔的日常生活呀。
其实卡尔一开始也不叫卡尔,他是实验体零号,更多的时候被称为外星实验体。
实验体是什么他不知道,外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卡尔知道那是在说他。
他知道他和外面的那些人是不同的。
人类。卡尔。
卡尔不是人类。
瘦小的男孩坐在空空荡荡的钢板房里,安安静静的,四面八方的红色光线抱住他,勒住他的咽喉,把他包裹在密不透风的“red”中,压抑的令人窒息。
他其实还蛮想和白衣服们说两句话的,就算他们凶一点他也不会介意的。卡尔想。
卡尔的童年被包裹在冷冰冰的实验室里,孤单像一柄锋利的刀,扎入他脆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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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ll ”,黄太阳,黄色的光
这种温暖是他已经长得很大了以后才知道的。
但是白衣服们说他很久以前就接触过这种温暖的光线,在他没有记忆的时候。
他们发现这种光线会大大提高他的细胞活性,可能会让他拥有一些难以想象的力量。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隔绝了他身边所有的黄太阳光线,还给他换上了能够抑制他身体细胞活性的红太阳光。
然后卡尔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明亮的光。
直到今天。
卡尔躺在实验台上,安静的听那群白衣服激烈的争吵与理论。
他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看法,他只觉得胳膊那里的束缚带有点紧,压迫着他的血管,他的下半截手臂都快要没有知觉了。
哦,他知道血管,也亲眼见过自己的血管。
他现在已经知道很多了,可以听懂白衣服们的谈话,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从他们的话中推测出自己要面对的下一轮实验。
白衣服已经换了一批人。但衣服还是不变的白色。
一样的白衣服,一样的话很多。
一样的很讨厌。
卡尔在微弱的太阳光线下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泡进了温水里,他在温暖的光里舒展开,忘了讨厌的白衣服,忘了冷冰冰的实验室,忘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实验。
很奇怪,他的意识沉入黑暗,他的感知却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他听到了周围的白衣服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在他耳边喊,他听到了钟摆摇晃的声音,哒哒哒哒,在他的耳根敲着小梆子,他听到窗户外的风呜呜吹过,他听到实验室外面的声音——
——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被挥散,不同人类互相交谈说笑的愉快被打断,那些快乐的,兴奋的,激动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又像潮水一样飞快褪去。
那些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在卡尔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声音没有了,但是卡尔把那些温暖悄悄记在了心里。
他的心口因为这个甜蜜又快乐的小秘密而突突跳动起来,卡尔把这份来之不易的宝藏埋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守护起来。
卡尔想,他有点羡慕外面的人类了。
人类真好。
卡尔睁开眼睛。头顶那盏巨大的灯亮着,刺眼的红光再一次笼罩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卡尔觉得自己的眼睛在刚才听到那些声音的一瞬间微微发热。
白衣服们又吵起来了,这一次卡尔很清醒,但那些争吵的内容却远不如刚才的清晰。
卡尔只听到了一丁点。
他们要完全隔离他和暖暖的黄太阳光。
这真是个噩耗。对卡尔来说。
卡尔伤心的抱着自己新得到的宝藏蜷在一片荒芜的心田里。
再说一遍:卡尔讨厌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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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讨厌的白衣服就不怎么来了。
他们不来,卡尔就只能一个人待在那间红色的房间里。
小时候这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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