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去了。
星星点点的雨很快砸了下来,两人逃命似的骑到山包边上,利落地跳下来,车都来不及停好就往一个大点的山洞里奔去。前脚钻进去,暴雨后脚就从天而降,刷啦啦啦,雨帘瞬间隔绝了山洞跟外界。
灰头土脸的两人对视一眼,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阿恒的帽子不知啥时候弄丢了,早上出门前梳得好好的发型成了乱七八糟的鸟窝,桃丫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蛋儿被和着尘土的汗弄得脏兮兮的。
山洞里并不明亮,四周也尽是砂石,外边的水也溅到里面来了,幸得地面上有厚厚一层枯叶和草,本身又是吸水的泥土,才没有让山洞变成水洞。小小的地儿好像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阿恒伸手擦着桃丫脏脏的脸颊,桃丫像只被顺毛的小兽安静了下来,眼睛看着阿恒,眼神亮亮的。他的手很大,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桃丫嘴唇,桃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阿恒缩回手:“我手脏,收好舌头。”
桃丫有意逗他恒哥,憋着笑摇头:“就不收!”说完还吐出舌尖,满脸你奈我何的得意表情。阿恒盯着那有道小沟沟的舌尖,趁着桃丫还没反应过来,就俯身过去张嘴轻轻叼住了。桃丫瞬间像被细微的电流通了身体一样,全身麻麻的,他喜欢阿恒的舌头小蛇般灵活地钻进自己嘴巴里,也有点害怕,尤其是被舔齿列和上颚时,他都四肢乏力,只能紧紧攀附亲吻自己的人。
那一年的除夕也是这样,醉醺醺的桃丫误打误撞亲上了阿恒的嘴唇,一下子被吓了半醒,他捂住嘴往后退了退,阿恒却伸手抚摸他的后脑勺,轻声劝哄:“手拿开……”
外面烟花的光芒映在吴家老大好看的脸庞上,桃丫被蛊惑了,他慢慢地松了手,让阿恒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他闭着眼沉溺在阿恒的唇齿里,那味道就像他偷喝的米酒,又浓又香,让人欲罢不能。
☆、吱呀吱呀回家去
桃丫喜爱雨,除了是爱雨后在泥泞路上光脚游玩的自在,也爱雨中的景致。大姐去城里上高中的第二年,曾带桃丫去城里呆过,那是桃丫第一次出河县,第一次到省城里去。在城里住的那一个礼拜里,他见到了城里的雨。
那时是晚上,桃丫跟大姐正在宿舍里头吃西瓜,他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就走到阳台去往外张望,入眼是一片朦胧,透过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车灯却能看清雨丝。大姐也跟着出来:“好看么?”
桃丫点头:“好看……但村里的更好看。”
“有区别?”大姐笑道。学理科的黄子媛好像比桃丫还没诗情画意。
当然是有区别的。城里的雨落在钢筋水泥上,落地了都奔着下水道去,最美也不过是投在玻璃上蜿蜒成的图腾,而村里的雨则截然不同。它们落在翠绿稻苗上,落在密密的甘蔗林里,雨要是停了,阳光一出来,稻苗田便像洒了一地的玻璃珠,闪闪发亮,而甘蔗灌了糖一样甜。那雨啊,还落在不上漆的砖瓦上,滴滴答答响,落在墙边鸟窝里,弄得雏鸟唧唧叫,落在池塘里,开出一朵一朵细碎的花儿来。桃丫心想,村里的雨美多了。
山洞外头是这美丽的雨,山洞里头的两人拥在一块儿。阿恒问:“桃丫你干吗呢?”
桃丫一只手勾着阿恒脖子,靠在他肩窝喘气,一只手在腿上拍来拍去:“不知是蚂蚁还是什么虫,好多,咬得我痒死了。”
阿恒眼疾手快地捉住一只爬上桃丫大腿的蚂蚁,捏在手里给桃丫看:“个头还很大。谁让你不穿长裤?花露水也不肯喷。”
桃丫吓了一跳,搭着阿恒的肩站起来,蹦跳了好几下,抬腿给阿恒看:“没有了吧?”阿恒还没圈稳他的脚踝呢,他就把脚收回来了:“还是不要让你看了,等下又抓我玩,我不要蚂蚁爬jī_jī。”
阿恒忍俊不禁:“我可没动那念头,是你自己老想着。”
“我哪里老想着了!”桃丫转身背对着阿恒,还想说什么,抬眼却被山洞口吸引了注意力,雨下得大,那雨帘子似的挂在洞口,水汽扑面而来。他伸出手,把雨接在手里,像断了一幕珠帘。
桃丫觉得雨落在手上漂亮,回头想叫阿恒过来,刚好对上了他凝望着自己的深黑眼眸,顿时失了语言。要怎么形容他恒哥才好?桃丫拼命回想语文老师上课讲的,脑里终于浮现了一个词。
谪仙,他的阿恒哥,真像谪仙啊……
桃丫突然问道:“恒哥,之前你说你名字里的那个烦,是麻烦的烦,还是平凡的凡?”
阿恒愣了下:“感情你一直以为是麻烦的烦啊?哪有人会起这样的名。”
“凡,吴亦凡……恒哥跟这名好衬。”
“嗯?”
“亦凡,是不是亦是凡人的意思?前面有个吴字,就是不平凡的意思啦。”
阿恒被认真的桃丫逗笑了:“可我的确只是个平凡人啊。”
桃丫有些沮丧:“哥这么好都只是凡人,那我是什么啊?”
阿恒把他湿淋淋的手攥在手里,笑意盈盈:“我是平凡人,你是平凡人家的老婆,这样满不满意?”
“黑钟!黑钟!滚过来给我开门!”
吃了午饭,黑钟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打盹儿,梦中突然听到人大叫大嚷,伴着一连串的狗吠声,一直缭绕耳边,逼得他不甘不愿地醒来。
睁开眼,风扑面而来,天黑压压的,他望了望屋堂的挂钟,下午两点不到。
“听到没有!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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