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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曾经提议让他报警,白秀麒却淡定地摇了摇头。他说警方不可能因为这点证据而启动调查,自己能够做的只有“无视”。
而就在“无视”之下,他又陆续收到了十五束黄水仙花。
直到今天,白秀麒实在没有办法继续无视了。
通往阳台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穿过他睡了一整夜的房间。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悄悄路过他的身旁,推开玻璃移门,将那一束黄水仙花放在了茶几上?
而那个人,又是否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
联想让白秀麒不寒而栗。好在他刚检视过自己的身体,昨晚上的那个野性女人留下了不少吻痕,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古怪的痕迹。
……万一花束是在入住之前就放着的呢?
这样说起来开房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根本没有打开窗帘确认过阳台的情况。
但若是如此,“那个人”又怎么确定他会住进这一间客房?
……
思考没能帮他厘清思路,白秀麒有点懊恼地停止猜测。他走到茶几边上拿起花束,想从里面找到这次的留言卡片。
从外观上看,黄水仙花还是往常的十朵,可花束的重量却增加了许多。
或许送花者在包装纸里注了水,以确保花朵的新鲜度。想到这里,白秀麒下意识地往花束中间看了一眼。
下一秒钟,他忽然将整束花甩了出去。
娇嫩的黄水仙撞在了移门玻璃上,发出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就好像碾碎了一枚多汁的浆果似地,从花束中迸出了猩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藏匿在黄水仙花束中的,的确是血液,同时还混杂着一些脂肪组织以及内脏碎块。至于具体属于人或者动物,还得等候化验结果。
警方表示,目前还无法确定送花者的心理是否正常,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到犯罪嫌疑人,建议白秀麒这段时间不要进行过于亲密的男女接触。
从警局做完笔录离开,白秀麒坐上了好友李坤的车。他们是大学本科时期的同学兼室友,这之后李坤因为天赋平平而投奔家族事业,但是与白秀麒的友谊却一路保持至今。
而李坤也正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建议他报警的人。
“你早该听我的话打110了,要不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猜今天下午你就该上社交网站的新闻推荐栏了。标题都给你想好了,就叫‘青年艺术家白秀麒遭痴汉偷窥,yī_yè_qíng客房内惊现带血花束’……”
“随他们怎么写。”白秀麒打断了老同学的絮叨,摇下车窗开始抽烟:“先回趟家,再载我去城南九里槐。”
“又约了人?男的女的,丑的美的?美女可不送啊。”李坤不满意地嘟囔起来:“都什么情况了,消停点不行吗?”
白秀麒吐出一口烟气,冷笑:“想什么呢,去看房子。”
他需要一间宽敞的工作室,已经物色了好几个地方,但大多是在打着艺术名号卖着杂货或假货的小商品集散地,都不满意。
事实上李坤也曾经向白秀麒推荐过自家名下的楼盘,甚至提出免除几年的租金,可惜白秀麒一间都瞧不上,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所以这次白秀麒说要去看房,李坤还觉得有点酸酸的。
“哪儿的宝地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自己家的。”白秀麒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白秀麒的父母在二十年前的交通事故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他的祖父也是一位著名画家,过世之后留下一座乡间的大宅院,以及几乎填满了所有房间的老旧器物。
说是“老旧器物”而非“古董”,是因为这些东西里头有不少民国时期仿制的假古董,据说全都是白秀麒的曾祖父买回来的,吃了大亏也舍不得丢弃,于是一股脑儿保存给了子孙。
白家有一门坟亲,好几代的交情了。自从白秀麒的祖父过世之后,还帮忙看守着白家在乡下的老宅。
前阵子刮大风,老宅受了些损伤,修补的时候有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土改时的凭证。坟亲倒也实诚,转手就把这张凭证快递到了白秀麒的手上。
那么古老的地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了,白秀麒顺手将地址往搜索栏里面一打,原来这块地就在如今s市城南的九里槐一带。
虽然地方是有点偏僻,但如果真是自家的,搓扁揉圆了都好说不是吗?怀着这样的想法,白秀麒决定去实地一看究竟。
李坤一向来都是拗不过白秀麒的,只有乖乖把他送回家里,等他洗澡换衣拿好凭证,再载着他往南边开。
30分钟后,车辆下了城区高架,在出城的高速路口拐了个弯,开上了颠颠簸簸的土路。
“走错没?”白秀麒脑袋差点撞到车顶,扭过头来呲牙。
李坤也没好气:“我又没来过,导航说是就是喽!”
正说着,只见前面是一个大水坑。车辆如泥牛入海扑通一声溅起漫天脏水,伴随着李坤的哀叫。
“我这车底盘本来就低,这下惨了!”
好在这么点水还不至于让车辆熄火,他们又蹦蹦跳跳地往前开了几十米,终于看见前头出现了一片房屋。
看起来像是城郊结合部的小集市,乱得挺有意思的。
白秀麒正观察着,李坤忽然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上。
“开不过去了。”
他指着前面大约二十三十米的地方,路当中立着两块大铁板,上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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