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h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终于来了。”h的声音很低很低,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把两名人质的眼睛用黑色的布条蒙住,放在自己身体的两侧。李初眠开始一步一步向h靠拢,如果他是想把人质扔下山崖,李初眠肯定自己是能在他动手之前勾住人质身上的绳索的。h突然低头,一股异样的情绪突然涌上李初眠的心头。h的身形甚至都没有动一下,他身边的两名人质却突然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李初眠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他不可能快到连她都看不清!李初眠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向其中一名人质冲过去,却由于怔愣的时间太长,为时已晚。
空荡荡的悬崖边只留下呼啸的风声,和对峙着的两个人。h的嘴角扬起,笑容里是不羁的桀骜,他说:“李初眠,你比我慢多了。”h的脚尖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李初眠飞身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她的指尖几乎已经碰到了h的衬衣,却还是慢了一步。李初眠眼睁睁地看着h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坠向无尽的深渊。
当温柢和步倾桀率领着各自的队伍感到时,只看见李初眠清瘦的身影,伫立在悬崖的边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呼啸的山风,鼓动着李初眠白色的衬衣。她完全可以等到大部队来再动手,又或许可以带一支枪上来,可是她没有,她太信任自己的速度了,她只依赖于自己的速度。于是,现在巅峰的她,瞬间跌落到谷底。她的速度原来还不够快啊,还需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温柢和步倾桀把她带下山时,她一言不发,他们都懂得她的骄傲已经在顷刻之间倒塌,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帮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堕落,一如她站在悬崖边看三个人跌坠。
后来,他们在山下找到摔得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是那对夫妇,他们的额头上,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刻下了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h”。那两个人,是范夜岚的父母。没有找到h的踪迹,h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渺无音讯。
从那以后,李初眠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无论睁眼闭眼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两具尸体,和那个耻辱性的,h的字样。李初眠在那时学会了抽烟,变得冷漠而孤寂,整夜整夜站在窗边,看无尽的长夜一点点变蓝。那个梦,已经成魇,她再也无法安稳入眠。
当李初眠终于悠悠转醒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七点了,手机上有三条未接来电,都是步倾桀打过来的。李初眠这才想起下午步倾桀说要接她一起去吃饭,她抬手揉了揉睡得有些蓬松的头发,一边给步倾桀回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传来的是步倾桀冰冷的声音:“我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李初眠皱了皱眉:“抱歉,刚才睡着了,我现在下来。”
盛夏的晚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黑,坐在车里的范夜岚看着李初眠缓缓向车这边走来,撞了撞坐在旁边的周峥泽的胳膊肘,说:“咱大队长还真是帅啊。”坐在驾驶室的步倾桀听到这句话回头看着范夜岚,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又回过头去。李初眠走到车前,驾轻就熟地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来,系好安全带,回头扫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目光在范夜岚身上稍微逗留了一下,就又回过头去。
本来这次秦晋请客就是请的整个警视厅,包下了一整个餐厅,三队里又只有范夜岚没有车,于是步倾桀顺路带她一起过去,至于周峥泽,表示要永远追随美女的脚步。自从李初眠坐进来以后,车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步倾桀不说话,李初眠也不说话,后座的两个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好在目的地不是特别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范夜岚一进餐厅就看见这几天刚混熟的三队刑警们,欢天喜地地走过去聊天。
李初眠和步倾桀没参与大厅内火热的聊天,径直向二楼走去,包厢在二楼。一路上有很多来和李初眠、步倾桀打招呼问好的刑警,步倾桀一律都用“嗯”来回答,时不时还微笑一下。而李初眠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步倾桀忍不住对她说:“来都来了,开心点。”李初眠瞪了他一眼:“是你逼我来的。”
刚进包厢,秦晋就嚷嚷着说迟到的人要罚酒,一群人都在起哄,温柢倒好两杯红酒,分别递给这两个人。步倾桀爽快地一口**了,而李初眠却盯着步倾桀。步倾桀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得拿过李初眠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光,说:“替女生挡酒,应该的。”李初眠一点情都不领,冷声说:“如果我也喝酒,你的车谁开回去?”
李初眠在温柢和步倾桀之间坐下,开始埋头吃饭。秦晋看着李初眠,不免感慨:“终于是把你也请来了啊。”李初眠头也没抬,回了三个字:“被逼的。”秦晋倒也不气恼,他是个挺随和的上司,平时和下属们称兄道弟的,打得一片火热,所以东临警视厅的上下级关系都很融洽。正在专心吃饭的李初眠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下,对面的楼房上被幽绿色的荧光油漆粉刷上几个大字:
ck.
落款是李初眠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龙飞凤舞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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