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崇宇面色难看,指节攥得发白。
“本来不应该那么快的,我赶着出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殷浅像是想要慢慢地折磨龙崇宇一般,半晌才接着道:“不过就在刚才,我确定了一件事……”
“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龙崇宇压制着怒火自行猜测道。
殷浅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三分气恼七分愤恨,“的确如此,不过关键在你,而我并不信任你。”
龙崇宇勾了勾嘴角,“不需要。”只要殷玦相信他就足够了。
大约六百多年前,东海镇海之宝被盗,殷浅也因此遭遇了最亲密之人的第二次背叛,可是他却不能把此事声张出去,因为镇海之宝的丢失也就意味着东海将面临巨大的动荡。
那时候殷浅痛苦地几乎没办法面对,在强逼着自己振作起来以后,他到处寻找着可以替代的法宝,直到最后他来到了龙溪山。
龙溪山下的小村庄阡陌交通,村民民风淳朴,他却为了隐世法宝,花了两夜的时间在山下画了献祭的阵法,眼睁睁地看着几百村民凄惨地叫喊着被法阵吸取了全部魂魄。
法宝被引出后,殷浅顾不得消除作法的痕迹,苍白着脸一路捧着那颗莹润的珠子跑回了东海。镇海池水干涸得很快,原本应该放置法宝的地方空空如也。他拿了那颗圆润剔透却看不出如传说中那般神奇的珠子去顶替,片刻后,池水竟然真的再一次活了,从池边满溢。
而整个东海,也慢慢开始从植物死亡、瘟疫频发的诅咒之症中解脱出来。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那颗珠子也没有能坚持很久,我把它放进了一块玉里。”
龙崇宇脸色变了变,“殷玦手里的那块玉?”
殷浅点点头,“想必也是因此他才得以保住性命,而现在,恐怕也是要靠着这颗珠子化形的。”
龙崇宇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用陈述的语气道:“你觉得他会把珠子还给我。”
殷浅冷冰冰地看着他,“不,我觉得还可能出现更伤人的方式,比如说……你直接厌恶他的存在。”
龙崇宇立马就皱了眉,坚定地反驳道:“这不可能。”
殷浅暗地里观察了龙崇宇很久,直到现在悄悄扣紧了鲛绡的手指才算放松下来,其实刚才只要龙崇宇稍稍显出一丝犹豫,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再留情的。
殷浅淡淡道:“我做的孽我自己担,你可以恨我,但他是无辜的。”
在这一点上龙崇宇难得和前任龙君达成共识,他甚至庆幸那颗珠子在五百年前保住了殷玦的命,至于血债,自然是要算到这位的头上。
不过,报仇于他而言,终究不抵殷玦重要,这是几百年前就已经明晰的事,现在只不过是再一次确认心意罢了。
龙崇宇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雨里。
殷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最后说的一句话,“现在用来镇海的是我,报应不爽,你会如愿的。”
龙崇宇的选择出乎他的意料,又似在情理之中,难怪殷玦会喜欢这个男人,殷浅心里酸疼得厉害,摇摇晃晃地回程了。
龙崇宇全身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他回想着刚才那人说过的话,只恨不得自己能够再快一点,他感觉到了殷玦的不安和害怕,像刀子一样尖刻地刮在他的心上。
龙崇宇非常气恼,气恼殷玦的不信任,也气恼往日对殷玦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为什么不能再对他更好一点呢?为什么不能多倾诉几次爱语呢?以至于殷玦在得知了旧事的情况下竟然无法信任他,并且那么地伤心与无助。
龙崇宇是在他和殷玦的房子里发现人的,别墅还是原来的别墅,墙面上一丝缝隙也无,因为他离开时用法术加持过所以完好无损,与他和殷玦离开时一模一样。
屋子里没有灯,虽然这样的光线对于他来说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当他看见殷玦正低伏着身体撑在料理台边上,对着垃圾桶干呕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暗了。
“你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将殷玦压制在了料理台上。
“唔!”殷玦捂住被撞疼的胃,一不小心痛呼出声,他的额头上沾满了细密的汗水,脸色是不正常的惨白,他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看龙崇宇,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眼眸第一次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龙崇宇被吓得狠了,赶紧将殷玦打横抱到了松软的沙发上。
殷玦软趴趴地缩成一团,他手忙脚乱地端过水杯给殷玦漱口,然后又兑了一杯柠檬水给他止吐。柠檬是从储物袋里翻出来的,还算新鲜,只不过龙崇宇心乱得不行,把东西弄得一团糟。
又酸又苦,龙崇宇小心地喂着殷玦喝了一点,然后殷玦就撇开头不再张口了。
龙崇宇给他擦了嘴角,又急又气地搂进怀里轻轻揉按着刚才撞疼的地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难不难受?”
殷玦呆呆地摇了摇头。
龙崇宇抱着他心疼地啄吻着他的眼角和嘴唇,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又把殷玦勒得疼了,都不敢太用力。
等殷玦脸色终于开始不那么苍白以后,龙崇宇才重新帮他调整了一个姿势,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将他拥入怀中亲吻。
殷玦半晌才出声道:“他呢?”
龙崇宇知道殷玦指的人是谁,“他回去了。”
殷玦漆黑幽静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龙崇宇看了一会儿,似乎心脏才从长时间的停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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