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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映澄觉得自己这个梦的状态很奇怪。他像是局外的第三者,拥有绝对的上帝视角观察着一切,却又做不到完全的冷眼旁观。他似乎又变成了里面的每一个当事人,能切身体会到属于他们各自的欢喜悲怒,无论是唐旭对家族传承的责任使然,还是唐灵钺弥足深陷的求而不得,亦或是灵竹音心容万物的豁达大度。
仿佛这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这其中对他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唐灵钺对灵竹音的严重依赖,仿佛是溺水的人捉住那根救命稻草,离开对方一刻就会崩溃。
唐灵钺不能没有灵竹音。
这似乎是惊世骇俗的畸形之恋,他对他的感情炙热浓烈又极其压抑扭曲。明明有足够的能力令万物城府却不舍得强迫对方分毫,即使嘴上说着要将对方禁锢在身边的狠话,七年来对方音讯全无,他也没有踏上珞珈岛逼他。
当然这或许也跟灵竹音从未放弃过对方有关。他们自小便相依为命,拥有旁人不及的默契,一个眼神交会便心意相通,彼此全然信任。
韩映澄时而觉得自己变成了唐灵钺,身心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论处于何地都不得自由。拘束他的人便是灵竹音,蜜糖是卿,苦刺也是卿。时而又觉得自己是灵竹音,即使居于一隅,仍心有天地大,看山不是山,看山亦是山。唐灵钺是剑尊也好,魔祖也罢,始终是他的责任,生带来,死也要带去。
他从梦里醒来时,仍旧恍惚,茫然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分不清今夕何夕,姓甚名谁。
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唐灵钺坐在旁边,看见他醒了,冷冷地威胁:“你再不听我的话,乱跑乱走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就把你锁在床上,没日没夜地c,ao!”
见对方没有回嘴,模样乖巧得不行,唐灵钺勾了勾嘴角,身体向前凑去,不由自主地想去亲他。
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韩映澄心中警铃大作,回神的一瞬间从口袋里摸出神棍给的符咒,“啪”一声贴在对方的额头上,歪着脑袋看他,“唐先生,你中邪了?”
他想唐灵钺一定是被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了,才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一道单薄的黄符飘荡在两人中间,再差一点就可以唇齿相贴。唐灵钺冷着脸伸手扯下符咒,往上面瞟了一眼,神色不屑地哼一声,“敕令的敕字都写错了!你哪来这么烂的驱魔符?”
韩映澄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是山寨货,怪不得九块九包邮。唐先生,你饭吃过了么?”
他话题转移如此之快,脸上看不出任何生硬的表情,唐灵钺对此叹为观止,并且没有上套,捏住对方的下巴转向自己,神色强势地不容置喙,“你最好记住,我说到做到!”
韩映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笑了笑没说话,右边脸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可爱得不行。
他的容貌大概称不上一眼惊艳,但足够秀致灵动,即使年纪再往上涨,也不会变老变丑。脸是越看越耐看,人是越看越喜欢。这一笑,笑得唐灵钺心潮汹涌,全身上下被一道道电流涌过似的,又酥又麻。
唐灵钺不由得放开他,往后退开,生怕会作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我去给你办手续。等会送你回家。”
“麻烦你。”
韩映澄额头的伤口已被处理过,沾了血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不知被医护人员放在了哪里。唐灵钺回来,他问起时,轻描淡写地说句“扔了。”
“女鬼碰过的东西晦气,继续穿倒三年霉。”
“呃……扔的好。”
没什么分量的马屁却拍得大魔王心情很好,一路上勾着嘴角。他不知上哪又弄到一辆车,安静地停在路边。高端定制的红色超跑,流畅酷炫的车身在黑夜里闪烁着不刺眼但足够醒目的荧光,好像尘世暗夜里的一簇星火,夺目逼人。
这人真是上上下下由内而外透露出一股子“视金钱如泥土”的气息。
路上气氛诡异地沉默着,一个是找不到话题,一个是气还未消。韩映澄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没道谢。
“唐先生,今天谢谢你。”
“你要是真心感激,就给我安分一点。”
“可如果我今天没去太平间,就不会知道她们有事找我,嗯……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韩映澄莫名心绪地摸摸鼻子。
“找你?”唐灵钺轻轻反问这一句,随即冷笑一声,“人死身碎,还找你做什么?还阳?世上哪有这么好的道理!”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怒不可遏:“你每救一个,就元气大伤,折损寿命!我倒要问问你,有几条命救这些蠢货?”
“也不是见一个救一个,我也是要分析研判的。比如救活了后,会不会危害社会……”
唐灵钺不由分说打断他,“卫雪,那只被你救了的僵尸是叫这个名字吧?韩映澄,我告诉你,你要是因为这些蠢货出事,我就让他们后悔遇到你!”
“噢……”
气势上完全被压制,他又口拙不会反驳,只能闭上嘴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疑惑唐灵钺怎会知晓卫雪的事情,随即又想到对方活了三千年,大概早成先知般的神奇人物了,便也没细究下去。唐灵钺现在这幅样子真是像极了梦里面灵竹音为别人受伤,他心疼又忍无可忍的模样,不舍得对灵竹音怎样,只能拿对方开刀。
过了半晌,韩映澄憋不住好奇心,偷偷瞟他一眼,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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