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梁易生还是没什么多余表情,看见梁睿傻站着帮他打开车门,一路无话开回家。
梁易生连着开会,这几天出差跑了几个城市,一下飞机又赶去公司汇报,听秘书说梁睿打过电话来,这才想起梁睿几天没见到他人。于是推掉应酬去学校接人放学回家。
梁易生一回家脱去西装外套扯了领带靠在沙发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痛。揉了揉眉心,见梁睿还站在离他三步外,向他招了招手。
梁睿动了动脚,不敢靠得太近。但这几天没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分外想念的。
“你是男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哭。”梁易生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梁睿急急地,“我没哭!”
眼前的小少年正在发育,原先白嫩得像包子的脸也逐渐有了英挺少年的轮廓。从初一开始梁睿就打篮球,身高也长了不少,不过还只到梁易生胸口以下。梁易生想,他的一双手臂还是可以紧紧抱住梁睿的。
梁睿还小,他还没到老去的时候。
九月份的城市尚未退去夏末的暑气,仍旧是蒸笼一般的闷热。一开学办理好各种手续,学校就召集新生组织军训。新生军训的地点是城外的一个警校,为期一个月。梁睿高考后的两个月在家闷得无聊极了,又对大学充满了好奇,对于军训竟也有一两分的期待。
军训的前一夜梁易生督促梁睿收拾好衣服,眼前蹦蹦跳跳掩不住兴奋的少年感染他也笑出来。
即便是梁睿也很少看见梁易生的笑。
一切拾掇好了,梁易生热不过,直接从冰箱拿出一瓶冰啤仰头灌下,冰凉的啤酒顺着下颚喉结流下。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此刻也被沾湿,服帖的勾勒出上身精瘦但结实的肌肉。
梁睿拉开衣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虽然有肌肉,但完全没有梁易生身上那种使人挪不开眼的性感。梁易生正值男人的黄金年纪,既不是二十出头小子那样的急躁鲁莽,也不像四五十年纪的男人臃肿油腻。
梁睿梦想着就是能成为梁易生这样的男人,不过他拉开自己衣领看了看,光是身材就差了好几档。少年的身材只是瘦削,骨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好像大风一来就被吹着跑。虽然现在长到了男人的耳根处,再过一两年可以齐头高,男人身上的气势却是一两年内积累不起来的。
梁易生摁了摁少年的脑袋,“你以为军训多好玩,到时候别跟我诉苦。”
梁睿不服气地叫嚷,“你看我会不会。”
梁易生威胁说,“手机也不要带。”
“不带就不带,反正也不能用。”
梁睿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的男子气概,决然地把放在行李包旁的手机交到梁易生手上。
梁易生收下手机,鼓励地拍了拍梁睿的肩。
第二天一早,梁易生照例叫梁睿起床,梁睿的房间却是空的,床铺也整理好了。床头摆了一张便签,写着“我自己去学校报到,一个月后见”。就连梁睿睡着后他特意放到床前的手机也被无视了。
梁睿急切证明一切可以靠自己,不用梁易生安排妥当的行为,使梁易生略微地不适应,他也逐渐认识到梁睿再不是从小要他喂饭,哄着不哭的小孩了。再等大学毕业后,梁睿自己有了工作,脱离他也可以独自生活下去。
而这就是他十几年来照顾梁睿唯一的所求。
军训头一周梁睿被折腾得够呛,每天朝五晚九完全颠覆了过去两个月没有规律的作息。幸好因为训练太累晚上没有失眠。军训安排十人睡一个大间,上下床铺。
警校位置偏,一热起来蚊虫多,梁睿早早地拿出蚊帐挂起来,晚上熄灯以后就是一方安安静静的小天地。本来他嫌东西多,蚊帐还有一些外用药膏都是梁易生强迫他带上的。
这时候梁睿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梁易生。
梁睿开始会加减法就知道梁易生比他早生十七年。懂事之后才开始想梁易生这样严谨禁欲的男人怎么十七岁就失手当了父亲。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的不一样,没有母亲,而且梁易生有些时候着实不像一个父亲。
这些疑问梁睿从来都憋在心里,不敢拿出来问个一清二楚。每次开玩笑地说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梁易生也从来不承认不否认。于是梁睿装糊涂,一再地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问明白。或者等个梁易生主动坦白的机缘。
检查纪律的辅导员走后寝室开始窜起讲话声。一周时间足以让男生互相熟悉起来,把白天忍着没讲出来的话都蹦豆子似讲给没完。话题的主角是梁睿下铺的人,叫周立涛,和梁睿一个班级,正式开学后也会和梁睿分到同间寝室。
周立涛从高中谈的朋友和他一个学校,女生宿舍就在男生宿舍对面,晚上熄灯后就他那块儿是亮堂的,拿手机给女朋友短信聊天。剩下的几个光棍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周立涛一脸傻笑。
梁睿挺喜欢周立涛这人,因为直爽大方,心里不藏事。
“周立涛,又和女朋友唧唧歪歪呢?”梁睿干脆不去想那个男人,就找周立涛聊天。
隔了一小会儿,估计是专心发完短信,周立涛切一声,“我说梁睿,只有你对我给小爱人发短信最有意见啊,羡慕嫉妒恨的话你也发呀。”
梁睿泄气地重重倒下,连着下铺都震荡了。那天早上他看到手机就知道梁易生什么意思——忍不住就给他打电话。他偏不拿,不然面子搁不过去。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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