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滴蹲在碧海心旁边,奇怪道。既然已经能够御剑,这位十三娘的修为应该足足高出那位三长老一个大境界才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碧海心对她道:“那狗洞是我以前故意犯错时偷偷进来挖的。我从懂事后就开始观察顾家阵法,只有地牢这一处最薄弱,最有可能做到在看守阵法的老祖察觉不对前破阵而出。至于之前为什么故意输给她们,是因为我不想惊动谢家老祖,否则你我都走不了。”她说话时也还是板着一张脸,像是个木头美人。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血滴继续问道。她信任这个突然来到她面前的少女,是因为她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只能孤注一掷,可是这个少女呢,又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这个麻烦?她显然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计划离开那个家族,若是没有带上自己,至少最开始被围住时,她根本不会受那么多伤,一切事都会顺利许多。
“碰巧撞上了。”碧海心答道。她见血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了,又闭上眼重新开始调息。
她再次睁开眼时,看见血滴捡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拎在手中,守在她身前不远处。碧海心心中微微一动,对血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血滴见她醒了,就重新走了过来,在碧海心对面坐下,随意答道,“我是在暗娼里长大的,暗娼里的姑娘都没有名字。你呢?”
“我也没有。”碧海心对上了血滴诧异地眼神,解释道,“在家族中,女孩儿不配拥有名字,称呼时多是姓加上排名了事。”
“不如……”血滴微笑起来,并不将话说尽,引得碧海心来追问她。
“不如什么?”
“不如我们都起一个新名字吧。”
“如此甚好。”碧海心很快同意了,颔首表示赞同,沉思片刻,道,“我欲名为碧海心。”
血滴看着她笑,道:“很好听。”
“你呢?”
“我没读过书,起不出来,既然你救了我,不如你替我起吧。”
“……让我想一想。”碧海心这次沉思的时间变长了,好半天,才试探问道:“今如雪怎么样?前尘尽去,今日如雪。”
“真好听。”后来的血滴,或者说曾经的今如雪拍了拍手,笑道,“我很喜欢。”
“我想请你为我起个小字。”碧海心对今如雪道,名字对人来说有特殊意义,她投桃报李,觉得也应该让面前这女子为自己起个名字,名她已经有了,不如起个小字。
今如雪看着碧海心的眼睛,像是要一直望进她的心里去,因为之前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原因,这二位美人此时的形容其实都很狼狈,面上擦着黑灰,衣服也刮破了,头发里还夹杂着稻草。可是此时今如雪微笑,清亮眸光从她长长的眼睫下透露出来,含着笑,却又好像含着泪,她轻轻念出了一个字:“瑟。我以后唤你阿瑟好不好?”
在今如雪长大的暗娼中,最贵重的不是作为货物的女孩子,而是掌管暗娼的鸨母的瑟。这把瑟永远被鸨母用上好的丝绸红缎盖着,摆在最好的一张梨花木的桌子上,平日里被鸨母j-i,ng心保养,小贱蹄子们是连碰一碰也不被允许的。在今如雪认知中,这就是她所知道的最为贵重、干净、美好的东西了。
“好。”碧海心应了,没有问为什么,“那我以后,也应当唤你阿雪。”
“好。”今如雪笑吟吟地应了。
那时她们多么好,可惜后来,碧海心一直是碧海心,今如雪却不再是今如雪。她从雪变成了血,雪可以覆盖土地上原先的所有脏污,换得一片白茫茫得干净,可若是雪也被污了呢?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何打算?”血滴继续问道。
“我想拜入太清门下。最近正是各大门派开山收徒的日子,你也应当为自己打算。”碧海心答道。
血滴想了片刻,对碧海心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对修真界并不了解,实力也十分低微。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先跟你一起前去太清试一试。”
“也好。”碧海心答应了。
这时的天空终于泯去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夜色如水,在天空中静静流淌,无数星辉组成了它的粼粼波光。碧海心和血滴一同站在山巅,离星辰最近的地方,她们因为夜色寒凉而依偎在一起,抬起了手虚虚握住,将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小圈,再从里面向夜空中望去,假装自己手里握住了一颗星星。
或许真正美的并不是夜色,而是自由、野心,与女孩子之间相互依偎的信任。
血滴还摘了根长草,借着明亮星辉,教碧海心编蛐蛐。她手很巧,碧海心握剑时表现得也不差,但是此时干这种细致活却很快败下阵来,连着扯坏了好几根草叶子。血滴哈哈笑她,被碧海心把自己的剑丢到了她怀里,砸得她向后翻了个跟头,勉强抱住剑鞘后就脸颊涨红,只能哼哧哼哧喘气,笑不出来了。过了好几个呼吸,碧海心才走过来把她的剑拿了回去。她没有笑出声,眼睛里却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坏,还有一点狡黠。
闹累了,她们又重新抱到一起,像是一株并蒂莲一样挨着,手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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