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起身,走到一旁的客厅橱柜边拿起一杯水,也不知是不是刚才书上的内容太过激烈,刘慕辰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手里一抖,灌水的玻璃杯竟就那样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小心点!”刘雅调着手里的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屏。
刘慕辰俯身去拾地上的玻璃碎渣,心里叫苦不迭,刘雅写耽美不是什么事儿,逼着他看耽美也不是什么事儿,可是……为什么她一定要把一篇朝堂权谋里的主角写成一个娘受啊!作为一本宫廷风云,主角难道不应该更牛逼一点,随手翻云覆雨,力压群雄嘛!怎么就变成在几个男人里纠缠不清的红颜祸水了呢!
刘慕辰在心里将憋了一下午的槽通通吐了一遍,他下定决心,如果下次刘雅再逼他看耽美,他一定不能这么窝囊,好歹也要排掉“娘受”这个雷……
“啊~~你好猛~~啊~~再快一点~~”
影屏里的音调猛然高出一个度,刘慕辰听得浑身直颤,脚下一个踉跄,竟踩上了那滩留在大理石砖上的水。
手里的玻璃渣重新落到地上,刘慕辰身体失衡,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在了那团玻璃渣上,眼前阵阵发黑,依稀间,他看见刘雅惊慌失措奔来的身影。
鼻间传来浓郁迷人的香味,躺在软榻的少年微一蹙眉,眼皮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嗨哟,你可算是醒了!”耳畔响起女人兴奋的叫声。
大姐?
刘慕辰心里疑窦丛生,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像。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浓妆艳抹的妇人脸映入眼中……
“姐……?”刘慕辰迟疑地开口,说完这个字便后悔了。
他大姐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从来都是素颜朝天,怎么着也不会把自己的脸涂成个猴**……
那妇人见刘慕辰呆呆地望着她,忍不住用手虚摸了下自己的脸,得意道:“妈妈今日的妆容可是不错?”
妈妈?
刘慕辰一头雾水,他爸妈常年定居美国,难道是在国外做了整容手术?不应该啊,哪有人会把自己越整越丑的?难不成是手术失败,也不对啊……
那妇女见不听刘慕辰应答,以为他还没缓过劲儿来,忍不住叹道:“哎,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一头撞墙上了呢?这要是撞坏了,今晚没法侍候贵客,该如何是好呀?”
撞墙上?自己不是跌在玻璃渣上了吗?还有侍候贵客是怎么回事儿?
刘慕辰眨眨眼睛,总算察觉到了异常。
他侧过头去看那妇女,只见她身着一袭抹胸襦裙,抹着丹寇的指尖夹着一枚帕子,金色的耳坠子在烛光下曳曳发亮……
尚且朦朦胧胧的脑子刹那间清醒了大半,刘慕辰睁大眼睛,视线匆匆扫过房内,片刻,整个人如鲤鱼打挺一般跳了起来。
晚风低吟,吹散满室暗香,刘慕辰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景象,连绵的灯笼缀满大街小巷,红光下,男男女女依偎在一起欢声笑语,远处隐隐有笙歌传来,唱得是牛郎织女的曲意……
“不是吧!”
刘慕辰惊呼一声,他飞跑到妆奁前扒住铜镜,镜面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额头上缠着一块纱布,布头下是一张极为俊美的少年脸,薄唇秀眉,眉骨下生着一双桃花眼,那眼既如盈盈秋波,带着勾人的风情,又似幼鹿之瞳,饱含灵气……
刘慕辰怔愣片刻,下意识地低头,嗯,缕金红色纱衣……
他扯了扯前襟……
“哎!你这是**嘛?”那女人惊呼道,心里琢磨着刘慕辰是不是把脑袋给撞坏了。
刘慕辰置若罔闻,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
嗯,白皙细腻的胸膛。
刘慕辰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拉起衣服,心里已隐隐猜到发生了何事:“今天是乞巧节?”
那女人点点头。
刘慕辰看了看她,不死心道:“你是顾娘?”
顾娘愣了愣,蹙眉道:“没规矩,要叫妈妈。”
刘慕辰不理她,又道:“这里是伶人馆,叫寻玉楼?”
顾娘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刘慕辰,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顾娘,贵客已经到楼下了!”
顾娘一听,整个人的心思顿时飞了出去,她拍拍刘慕辰的肩膀,叮嘱道:“好孩子,快收拾收拾跟妈妈出去接客,这回来的可是大人物,你是咱们寻玉楼的头牌,可得好好表现。”
刘慕辰自暴自弃地趴倒在桌上,懒懒道:“今晚的贵客,可是太子与轩宁王?”
顾娘一惊,低声呼道:“你怎么知道?!”
她一早只交待今晚有贵客前来,让底下人好生做事,却没有交待贵客是谁,没想到……
刘慕辰身体一仰靠向椅背,他眯眼望着头顶上的房梁,脑子里只有一个苦不堪言的念头:他穿越了,穿到了那本他没看完的《暗涌》里,并且……穿到了他所鄙视的那个娘受身上!
“天要亡我啊!”刘慕辰哀嚎一声,人直直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寻玉楼门前张灯结彩,马车上堪堪下来两人,锦衣玉袍,华冠珍诀,远远望去便知是非富极贵的公子哥……
“呦~两位爷,你们可算是来了~”顾娘挥着手里的帕子,领着一群唇红齿白的少年出了楼。
“你别挤我呀~”
“谁挤你了~自己走路往天上看!”
抹满香粉的少年推推搡搡,刘慕辰跟在后头,嘴角直是抽搐……
“寻玉楼是京城有名的伶人馆,天德朝盛行男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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