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买卖之地,装潢却不染一丝铜臭,酸枝圆形多宝阁一字排开,上面一一摆放着建盏茶壶,无玻璃相隔,依旧不染一丝尘土。展柜里灯光闪烁,衬地珠宝首饰流光溢彩,琥珀的清透,蜜蜡的细腻,玛瑙的温润,碧玺的多彩,各色珠宝熠熠生辉,在朴素屋子内衬地越发大放异彩。
若是只为喝茶,这里更是难寻的好去处,方池右边,沿水而行,穿过拱形门,便是一间一间的小茶室。大约是为了舒服,座椅不再是之前的僵硬的红木,一方小桌,一盏茶席,沙发松软,茶具精致,身着汉服的服务员姑娘微微颔首,轻声细语询问。外间大厅,用纸质屏风相隔茶桌,既有茶水,又供应茶点,倒是雅俗共赏。依照许航的喜好,绿植自然不必多说,除去郁郁葱葱的草本植物,又特意在西晒处开了落地大窗,青砖让出一片土地,许航栽种了一片萌萌的多肉,肉片厚实,颜色形态多样,吸引不少目光,倒是可爱。那一缸穷凶极恶的罗汉,从立式鱼缸换成水族箱,配以各色珊瑚虫,在水中摇摆,美的不可方物。
张砚一带着宝宝在店里转了许久,最终靠在门厅的柱子上沉默不语,许航远远的看见了,并不去打搅他,于张砚一于自己,这家店都算是多年夙愿终于成真,一时伤感也是人之常情。
白素穿着华丽的汉服,头发也应景的挽成簪,看上去倒是十分赏心悦目,新店就要开张,人手不够,许航又招进来三个漂亮的小姑娘,白素来的时间长又有业务经验,被许航指认为领班。开心的不得了,许航很欣赏汉服,让白素她们订做了做工服,穿上后的确增添几分韵味,白素急急在许航面前展现:“老板老板,是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航点点头:“成,有点意思、”
宝宝看见许航,高兴的撒开张砚一的手向他跑过来,张砚一优哉游哉的在后面跟着,宝宝大约是没见过汉服,很快被白素的着装吸引住了,好奇的伸手去拽她的袖子,白素逗他,在前面跑,他便颠颠的在后面追着,追跑之间,没有开张就已经被她们玩闹的热闹无比。
张砚一坐到许航身边:“终于要开业了。”
许航说:“是啊。”
无需更多的言语,他们想说的彼此都明了,一路化敌为友走到现在不容易。他们之间,三分缘分,三分吸引,三分信任,剩下那最重要的一分,张砚一早就解开心中毛团,他看着许航的侧脸,轻轻叹气。
43
疯闹了一天,宝宝在车上就睡着了,张砚一停好车,许航给小家伙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抱出来送到楼上,宝宝睡得很沉,红扑扑的小脸蛋像只已经完全成熟只被一层薄皮裹住汁水的大桃子,他眉眼已经渐渐长开,既像许心怡,也像张宸兴,甚至某个表情依稀能看出许航和张砚一的影子,许航轻轻给他盖好小毯子,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下楼时候,他看见张砚一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许航觉得张砚一最近发呆的次数似乎多了一些,他走过去坐在张砚一身边,张砚一慌忙回神:“宝宝睡了?”
许航点点头:“给他脱外衣都没有醒,今天跟白素疯的太厉害了了。”
屋里静悄悄的,秋高气爽好时节。窗外听得见寒蝉最后的欢唱,又是傍晚时分,尽管时间还早,太阳却不似夏日那么勤奋,收去了中午的热烈,倒是变得含情脉脉起来,窗外的树影被夕阳映出一片剪影从玻璃投入到地面,枝桠将地板剪得七零八落,像是宝宝没有收拾好的拼图积木,长短不一,洒落一地。
明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一切都朝着美好迈进了,新的茶馆要开业了,宝宝摆脱了张家,和张砚一也算是化敌为友了,可是许航心口突然涌起一种压迫感。那是张砚一带给他的,让他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两个人挨得不近不远,静谧的空气中,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张砚一沉默许久,突然开口:“我这两天,看了一处房子”
许航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努力压抑中心里的悸动,沉稳的问:“什么房子?”
张砚一低着头,屋里光线不算暗,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郊区那边,离茶馆很近,房子预售的时候我就去看过,户型和价格都不错。”
许航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砚一手指交握在一起,继续说:“我打算搬到那边去,离店里近,什么都方便……”
要搬走了吗?许航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又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张砚一搬走,应该算是顺理成章的吧。
毕竟……张砚一已经放弃了宝宝的抚养权,如此一来的确是没有再住在一起的必要了,这样也算是两不相欠了……这不是很好嘛。
许航挤出一个笑容:“好事。”他顿了一下说“不过你钱都投到茶馆了吧,要是资金周转困难,你弟弟这里还有我给他存的成长基金,他一时半会也用不到……”
张砚一突然抬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堪堪,漆黑如夜空,深的不见底,许航被张砚一的目光震慑,那种压迫感来的更强烈,让他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许航心如鼓槌,想移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像是被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张砚一和许航的手指挨得很近,稍稍一动,指尖就碰到一处,仿佛粘连在一起,透过对方皮肤的温度,一直摸索到脉搏,感受到心跳。
张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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