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楷的室友是个黑人,这晚恰好不在,参加他姐姐的单身派对去了,因而潘楷便把陆月浓带回宿舍。一路上潘楷冒着吃雪的风险,跟他叨校园趣事,比如他前些天遇到传教士时,婉拒说只想安心考试,传教士姐姐就心领神会地牵着他的手,诚挚地说:那我们来一起为你的好成绩向上帝祈祷吧。再比如说同来留学的某某某向认识了一天的女孩提出约炮,被人果断拉黑还挂上了朋友圈,“大红大紫”了一回,当然,是气的。潘楷是个人精,各方消息通达,而陆月浓不曾留意自己身边是否也有这样的奇闻异事,只能安安静静地听。
那晚,积雪深得能把半条腿陷进去,陆月浓坐在宿舍窗口,刷到一条江倚槐正在参加某个活动的微博,照片里,江倚槐笑得很灿烂,像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凡间。陆月浓大约是喝得有一点点醉,笑着摸了摸那张屏幕里的脸,而后抬起眸子,看窗外狂风吹开大雪,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喝了下去。
陆月浓从地铁里走出来,天色已有些暗了,但天际那头,不知为何能渗出暮色。
薄红色的日光碎在远处的雪地上,像牛n_ai味的绵绵冰,浇了一层适当稀释过的低糖cao莓酱。
陆月浓因这个联想,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的确是想吃cao莓冰,但天气太冷了,只好作罢,便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紧了紧围巾,在风雪里走。
回到家时,江倚槐也已到了,但大约是回来不久,院里的脚印还没被新雪填上。陆月浓顺着踩过去,看见江倚槐给他掩着门。
陆月浓推门而入,暖气蒸上来,便不觉得冷了,他一圈圈把围巾从脖子上绕下来,挂好,走进去。
江倚槐听见动静,立刻从沙发上起来,接过陆月浓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又退回来给他呵气,把红掉的手暖回正常。
被吹得有点发痒,陆月浓笑着说:“好了,热起来了。你去忙吧,我喂鱼。”
“又喂鱼。”江倚槐摊摊手,“好吧,你喂。我去和锅碗瓢盆打交道。”
未久,厨房里传来水声和钝而快的刀声。
鱼兄鱼弟饿了一天,嗷嗷待哺,在水中上蹿下跳,陆月浓撒了两次粮,喂好鱼,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后,拿手机刷天气预报。
可惜的是,陆月浓发现这场雪虽大,却只下到明天早上。到时马路上用了融雪剂,再一沐日光,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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