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13年2月2日
农历年前夜,也就是除夕。
晚上六点左右我离开酒店。最是热闹的时候街上稀稀拉拉几个人,只有满街的彩灯和间或一盏灯笼勉强营造出一点过年的氛围。
烟花炮竹这几年管得严,不知道城北护城河那边还能不能放。
大冷天穿越半个城看烟花也的确是闲得蛋疼。我自嘲一笑,这倒是实话。
倒了两班公交才到城北护城河,倒是没什么变化,广场上居然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围着一桶烟花,每一个敢点火。
我往护栏那边去,也有那么几对不怕冷的小情侣在冷风里甜言蜜语。
我的手机铃声把离得最近的一对情侣吓到,女生含羞带怯的扑到男生怀里。我有点尴尬,刚才这两人貌似要接吻,没想到后面出现了一个旁观者。
啊,才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难免有些羞涩。
我脱了手套,艰难地把手机从衣兜拿出来。
这个号码我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没换,不过这又有什么稀奇的,我不是照样没换过号码。
我没说话,对面的人也没说话,只有那边的呼吸声和我这边的风声在交流。
你阿姨把钱给你你没要?
我爹到底还是没我沉得住气,不过开口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骂人倒是出乎意料。
我嗯了一声。
我直觉那边要破口大骂,等了一会,除了呼吸声沉重了一点,竟然没有料想中的怒气喷薄。
沉默半晌,那边先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看了会,直到屏幕黑了下来,才收回手机。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停下戴手套的动作,低头看向这个勉强到我腰高的小女孩。
哥哥,帮我们点一下烟花吧。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正是刚才那几个围着烟花筒的小孩,果然到现在还是不敢点。
几个大一点的小孩不好意思过来找人,把最小的支使出来。
我点点头,小孩就撒丫子往回跑,边跑边招呼我往那边去。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把小女孩拉到身后,给了一个棒棒糖,拍拍头以示鼓励。
啊,实在太容易被收买了。
我问有打火机吗。
马上就有人拿出一支火机来。我招呼他们去护栏那边,等他们一溜跑过去,才研究起这烟花来。
烟花倒是看过不少,还没有亲手点过,面前的大花筒外面一截短短的引线几乎要看不见,很明显是被那几个小孩扯断过,我叹口气,难怪没一个敢动手。
我搜刮完浑身上下,找到了一张收据,昨天买内裤的。
物尽其用了。我把它松松叠成一条,和引线连在一处,然后才点燃了纸条。
不几秒,烟花就冲天而起。
广场上少有的几个人都抬头看烟花。
这算是今天这广场上第一场烟花,持续了一分多钟。
开了这第一炮,广场上陆陆续续才又来了许多人。我**脆坐到临河的长椅上看此起彼伏的烟花盛宴。果然是一点都没变,爱热闹的,都到这里来了。c市也就这么一处算是被政府允许的官方烟花场地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小腿到脚都已经冻得没了知觉。我呼了口气,自觉有点自讨苦吃,一时无比想念空调房里的温度。
磨磨蹭蹭到公交站,等了估计十来分钟都不见车来。看了一眼腕表,才发现已经快九点半了。
c城生活节奏缓慢,下班时间早,酒店已经是末班车,我无奈,只得到前面路口去打车。冷风呼呼的吹,出来的时候不觉,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难熬。
然而天不遂人愿,沿着公路走了又是十来分钟,愣是没见到一辆出租车。
手机铃声响起来,我哆嗦着按了接听,宁烨的声音和着冷风传来,愣是让我听出了点暖意。
你去哪儿了?
我顿了片刻,没问他怎么知道我不再酒店,老老实实说了地点。
很冷?
我呼了口气,勉强止住哆嗦,言不由衷地说了句还好。
宁烨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去随便找家可以避风的商店,发个定位给我,我过来。
我答好,没有问他为什么忽然有空了。
四十分钟左右,宁烨才出现在快餐店,在窗玻璃外面把昏昏欲睡的我敲醒。
我看了眼笑眯眯的人,耳朵冻得通红,没戴围巾,更没戴手套。
唉,算了,管不住。
他勾勾手示意我出去。
我看了眼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出去和他一起上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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