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些都不重要,因为那毕竟只是梦。
可是又为什么,与季长思的重逢也是发生在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假的梦中。
他原本以为那是一场梦,可是从那以后,季长思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然而如果那不是梦,又怎么解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场景变化、和身上衣着的改变呢?
卫夕咬着手指思考着,有些事情不对,真的不对。
可是他又不敢对任何人提起,甚至包括此时身边的季长思。
季长思像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不安,笑着凑了过来,冲他伸出双手。
于是卫夕便顺势窝进了季长思的怀里,一遍遍地抚摸着季长思的背脊,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他真的不敢把心底的不安说出来,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如果要是说出来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天翻地覆。
负责为卫夕进行心理辅导工作的人不再是纪子洋了。
卫夕不知道许飞和纪子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样的沟通,他只知道会为他进行心理治疗的人已经变成了许飞。
许飞的手段很凌厉,虽然他不像纪子洋那么温柔,但是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
只不过那人太专业了,卫夕也是通过这样的对比才能感觉到纪子洋之前对他的好,单纯作为一个病人来讲,他本来是不会得到医生那么多纵容的。
不过许飞直接给了卫夕这种想法一个致命的重击,“他那是温柔吗?他那叫任性妄为、不负责任,对你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许飞按下了录音笔,然后揉了揉手腕继续说道,“接下来说一下之前恢复起来的记忆吧,大概是什么时候?当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每次卫夕都会被问到很多问题,其问题的繁琐程度不亚于树木的每一根枝杈;接着他又会被引导着进入被催眠的状态,有时候会重复出昨日的梦境,有时候会重现出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是一段很疲劳的经历,但是卫夕却没有任何怨言。
反正这样的治疗也不会耽误他和季长思的见面,只要能保证这点,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需要他做些什么。
只是很奇怪的,季长思似乎也认识了许飞,听说还是通过纪子洋认识的他。
卫夕问过季长思,“你为什么要和许飞聊天?”
季长思也感到很不解,“纪子洋说,如果我想见你的话,就得和许飞聊天。”
卫夕闻言,心里又暗暗升起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不过季长思到是对这件事显得不那么在乎,与其说不在意,倒不如说他不想总把两个人的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去天台看日出吧。”
季长思是那样跟卫夕提议的,说着话的时候还轻轻覆上了他的手,侧着头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
那是卫夕最能感到幸福的时候,他真的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再继续下去的好。
就像再次遇见季长思的那场梦一样。
当他拥抱着季长思的时候,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沉浸在梦里,一睡不醒。
可是卫夕没有看到季长思的脸上,同样出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与悲凉。
如果迟钝如卫夕的家伙都能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劲了,那么何况聪慧过人的季长思呢。
他没有告诉卫夕有关于他和许飞的事情。
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不是么?
当那个叫许飞的家伙,总是那样淡淡地笑着,用着一种比纪子洋更为老练的眼神注视着他,那感觉非常的糟糕,就好像自己是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一样,一下就被对方看穿了。
“对这个世界感到很奇怪吧?该怎么形容呢,你的世界是不是比普通人来说,稍显破碎了点?”
季长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许飞。
“别害怕,我可以帮助你,请你相信我。”
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水杯落地的声音,被砸了个粉碎。
季长思收回搭在桌子上的手,第一次在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异于平时的无措。
到底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那些关于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疑团如果不是最重要的话,那么关于卫夕的事,是不是就能让他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呢。
他对纪子洋说起过,其实很久以前他就见过他,在那家酒吧门口,当时他正和人打架,然而纪子洋忽然冲了过来拦住了那些人。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纪子洋说起过,他还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他。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医院的地方,周围还有几个穿着护工服的青年拼命按着正在挣扎的他。
那时他吓坏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样的地方醒来。可是后来他却听到有人喊出了纪子洋的名字,于是他抬起头看见了他,那个正一脸悲伤看着自己的家伙,不就是当初救下自己的那个路人。
季长思没有问过纪子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直以为或许那是梦吧,毕竟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和平时一样。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有些不同寻常了,不是么?
为什么之前一直见不到卫夕,而第一次与纪子洋面对面的时候,他问他的那句,“卫夕就在这,你看不见他吗?”,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吗?
季长思闭了闭眼睛,抱紧了怀里的卫夕。
他不敢想了,他也不想想了。
他很害怕,因为他总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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