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亲力亲为,他这时候实在是腾不开手,而且郑路也非常反对。其时两个人熄了灯双双躺在床上。
郑路气哼哼的拉过陶承柏的手臂枕到头底,“不就去趟贵州么,看把你紧张的,你要非跟着去,那换你去好了,我正好回家去陪爸妈。”郑路说完,转过身去,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陶承柏就势从后面贴上来,抬腿骑上郑路的腰,手上也把人搂紧了,“我是舍不得你吃苦,天这么热,路又那么远。你不是最怕热的吗?”
郑路隔了半响才接话:“我知道,可是这次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我就想把它做好做完。承柏,你别这么担心好不好,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我都已经二十了,难道你要一直担心我到老啊?”
陶承柏贴着他的后脑勺轻声反问:“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对着郑路的脖子吹了一口气,“过来。”
“恩?”郑路转过头,陶承柏立刻凑上去亲住了他的嘴。
因为第二天早上郑路就要出发了,所以两人后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贴身搂着说话。陶承柏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了许多话。
七月的天气是异常炎热的,坐在双排座的货车里毋庸置疑是又闷又热。当天下午一点多,货车进入了山东省境内。
尤宏志此时光着膀子躺在后排座上睡得呼呼的。郑路和沈林则是脱了鞋两腿支在前台上,互相靠着打瞌睡。虽然货车上也有空调但是因为车子有些老旧了,制冷效果真的只能算是马马虎虎。不开车窗车里嫌闷,开了车窗外面的热风又吹得人噗噗冒汗。郑路便在这闷热里时睡时醒,身上的t早就汗透了,浑身上下都是粘粘腻腻的,车里能闻到一股奇怪的汗馊味。
司机刘师傅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司机,跑长途是家常便饭。从早上到现在,除去吃饭的半个小时,眼也没有眨一下地开到现在。并且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也是抱着方向盘一往直前。
天黑之前,路过一座小城,几个人停车吃饭。因为热了一天了,几乎都没有食欲,就在路边买了几个西瓜充当晚饭。
刘师傅把车和路边卖西瓜的小贩车停在一起,吃完饭他从车里拿出一条竹席,铺到车后头额水泥路上,往上一躺倒头就睡了。太阳下去了,夜风变得凉爽起来,不远处的马路上不时驰过汽车,有时扬起一阵尘土,有时闪过两束车灯。郑路从车里翻出一副张数不全的扑克,三个人坐到竹席一头,就着旁边西瓜贩子车上竹竿挑着的电灯光玩起了小猫钓鱼。玩了两把以后开始论输赢,输的要唱歌。沈林皱着眉头不想玩这个,被尤宏志和郑路联合压制住了。结果第一轮就是尤宏志先输光,手里牌全被沈林钓过去了。他二话不说,动作利索地攀到货车上,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唱了一首大海。唱完以后附近几个卖西瓜的男人都拍手叫好,笑着喊他再来一个。
后头他们几个再玩,附近的人就感觉挺有意思地都围了上来,有时候来了生意了要买西瓜的人喊才转身跑着回去。三个人玩了几个小时的牌,轮番都唱了歌,不管唱成什么样,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到最后连害羞的沈林都放开了,输了牌原地坐着就能唱起来。
刘师傅睡醒了,坐起来笑着看他们玩了一会才催着人上路。接下来又是一夜不停地赶路,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聊了一夜的三个年轻人再没了动静全蜷在位置上乘着清晨天气凉爽呼呼地大睡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也是在这种马不停蹄的赶路中度过的。四个人中间只在河南省境内洗过一次澡,可想而知个个身上都馊成什么样了。第四天下午货车终于到达了贵州省辽县,因为下了半天的大雨,此时太阳出来一烤空气是又热又闷。
“这是我母校。”沈林指着路旁的高中对郑路说,“前面直走,出了县就要进山了。山路很颠人,路其时不远就是太孬了全是石子路,得颠三个小时才能到。”
郑路和尤宏志听了这话都没什么反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再颠人也的上。事实证明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他们还是天真了,车子一上了山路,屁股基本上就挨不住座垫,人在车里跟炒豆子一样上下颠簸,很快就把五脏六腑给颠错了位,郑路第一个忍不住了,叫停车,下来就蹲在路边直吐酸水。
后面两个半小时,除了沈林其余三人全被这堪称变态的山路颠得吐了又吐,一吐再吐。如此这般一路走走停停加上后来又下起了小雨直到晚上八点多天擦黑了才开到大伙村村口。
然而村口这一小段路不是石头路而是黄泥路,路上坑坑洼洼长期以来被淘成了鱼脊骨,即中间很高两边很低,加上路又窄,货车只能骑着鱼脊骨走。幸好刘师傅是老司机,刚开上鱼脊骨就停了下来,下来一看,路面正好挨着后桥,但是再往前开的话,差速器肯定要刮爆了。
雨此时倒下得大了,沈林已经跑回村里喊人去了,郑路站在齐脚踝的水坑里弯腰给尤宏志打手电筒,他跪在车底下握着一块旧钢板铲泥。然而尤宏志力气是有的,就是肚子有些胖,干了没有几下,就因为姿势不对蜷得大喘。郑路果断让他出来,两人互换位置。如此这般铲一点走一点,二十分钟以后,大伙村村长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冒雨跑来了。
一百米的一段路硬是开了个把小时。
沈林带着郑路和尤宏志穿过院子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沈妈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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