亗抱他去洗过澡回来,睡在一床被子里,肌肤相亲,呼吸交缠,再加上情潮未退,他十有八九还会被从里到外吃一次。而且因为前面做过的关系,这时候的温亗总会格外持久。平时的他就让蘑菇好险吃不消了,但往往这最后一次才是最难捱的。
温亗慢条斯理,随着心情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偏偏少言寡语,让蘑菇猜不透他心思,不知怎样讨好他才能尽快结束这甜蜜的折磨。最要命的是,他自己也根本挡不住温亗的诱惑,被他箍在怀里摸一摸,用气音在他耳边哄两声,就让他晕的不知东南西北,最后变成他自己缠上去讨着要个不停。
这晚蘑菇实在被要的怕了,每次那么多快感和渴望让他觉得没法承受,但紧接着又会带来更多。所以真的不能再和温亗睡一起了,不然他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我想一个人睡……”蘑菇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轻声但坚定道。
温亗失笑,低头看他抵在自己小腹的白嫩细瘦的脚,“那你让我去哪?”
蘑菇转转眼珠子,很快有了答案:“窗边小榻。”
“那边不能睡觉。”
“怎么不能,我就睡过。”蘑菇记得可清楚了。
温亗这才看出蘑菇主意已定,是真的不要和他一起睡,但他一点都不着急,俯身双手撑在蘑菇两侧,幽深的双眼锁住他:“那我就不能抱你了,你自己睡的话。”
蘑菇经不住他这样看自己,垂眼躲开他的视线,听到这话,心里已经动摇的不行,温亗再加筹码:“晚上醒了,也没人亲你哄你睡。”
闻言,蘑菇飞快瞟温亗一眼,已经要放弃了,却突然想:这样就抵挡不住,待会儿又被他摸摸亲亲,不是会更快投降吗……
“我不怕,就要自己睡。”
温亗这才没辙了,身体再向下压,虚虚压在蘑菇身上,开始使用怀柔政策:“那边又冷又黑……”
“……”蘑菇默了默,心说这句话怎么这么熟,回答就从嘴里溜出来了:“一个人睡多宽敞啊。”
温亗也想起当初说这句话的场景,跟着默了默,有些失笑。然后抬手轻柔地反复摸了会儿蘑菇露出来的额头,又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好,那我就去宽敞的睡一觉。”
蘑菇睁眼看他,从被子里把手拿出来勾了勾温亗小指:“我明天就和你睡了。”
温亗笑,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大拇指在他掌心蹭了蹭又原路把手塞进被窝,给他严严实实掖好被角,拿了枕头去小榻上歇了。
蘑菇被折腾惨了,以为自己闭眼就能睡着。可不知是被温亗说的还是本来就习惯了被人抱着睡,总感觉空荡荡的,被子怎么盖都凉飕飕的,软枕也没有枕着温亗胳膊舒服,总之……一切都不对劲。
但他又不敢动,怕被温亗发现笑他。
平时蘑菇经常在小榻上歇午觉,所以一应睡具都很全。小榻紧挨窗边,窗外寒风呼呼地吹,温亗听得清楚,再配上他孤家寡人缩在这里,一面觉得好笑,一面注意着蘑菇那边的动静。
约莫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直没听到蘑菇有什么声响,他知道自己把人累坏了,心道这会儿肯定睡着了,便掀了被子悄悄过去重新摸上床。没想到刚躺下,就被蘑菇一个转身用力扎进了怀里。
温亗愣下才张开胳膊环住他往自己这边带,可刚刚勾起嘴角,就听见怀里人压抑的呼吸。
“怎么了,嗯?”蘑菇被他捏着下巴抬起头来,温亗借着月关,才看见他闪着水光的眼。
蘑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几乎是温亗刚拿了枕头走他就后悔了,然后一直纠结想下去找他,慢慢慢慢情绪就变成委屈,怪他怎么自己说一下就真的走了。
他明白自己这样想很不讲道理,但就是忍不住。温亗竟也很快懂了他在委屈什么,冷淡全都丢掉,只剩下一腔柔情,抱着他的那只手在他背上来回摩挲安慰:“是我不好,”说着,又亲了亲他眼睛,“我们不生气了,赶快睡觉,嗯?”
蘑菇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被温亗一安慰更不好意思,乖乖嗯一声靠在他肩窝很快睡着了。
睡意汹涌,梦境也来得快速。
第十九章
雨点密集地砸下,风又吹的劲,桑树和芭蕉根本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蘑菇在风中摇晃,满心只有配与不配二字,伤心和难过汹涌而至,淹没了将要被狂风连根拔起的恐惧。他心灰意冷,根本不想用任何一句诀来稳住身形。
蘑菇甚至想,这场暴风雨来得如此及时,不如趁此刻归去,散尽三百年的修为,可能下一世得以入人道投胎。那就不用像这一世这么辛苦,就算有朝一日修得人形,在所爱之人眼中,也是乖张暴虐的妖孽。
他扎根的地方土壤本就松散,根本禁不住这么强劲的风吹雨淋。而且就算不被风卷起,在雨水中浸泡一夜,也免不了根须腐烂,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大雨开始没一会儿,他身下大半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被雨水冲刷打击,冰凉而麻木的痛席卷蘑菇全身并持续加剧。痛到感觉不到痛,也就没有了恐惧。他分不清,是风雨交加打在身上痛,还是下这么大的雨,温亗却不肯出来看他一眼来得更痛。
风雨从未如此令人胆寒,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哗哗的雨声遮住。
他努力睁开眼看雨中的后院,一瞬不瞬望着温亗卧房的窗,在心底描绘他身形,又回忆起他熟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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