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还是空白的,俞阳自己都没签字。梁良又把东西盖回去,俞阳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他清了下嗓子,扯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梁良小声说,“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挺久没瞧见你了。”
俞阳嗯了一声,有点困顿地闭上眼,“是挺久了。”他说着电话响了,俞阳接起来,“妈……头疼得厉害……难受,不知道……醒了就这样……好的。”
梁良看他挂了电话,从床上站起来,“你好好养病吧,我就先走了。你别起来了!我自己走就行。”
“那我就不送你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
“陈少您客气了,您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
陈锦琛对他点头致意,等人走了,他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嘉琪,“去哪?我送你?”
张嘉琪举起画册,指着其中一套礼服问他,“这个好看吗?”
“你喜欢就好。”
张嘉琪的手指往旁边滑了一下,“那这个呢?”
“也行。”
张嘉琪放下画册,“你没有什么想法?”
陈锦琛从座位上站起来,“你选你喜欢的就好,到时候我会选好礼服衬你。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选。”
“那我不打扰你忙,先走了,不用送。”
陈锦琛还是送她出了门,等她开了车离开才回宅。他刚进门,就看到他妈从楼上下来,“妈咪。”
“嘉琪走了?”她上前拉过陈锦琛的手,“正好,你来书房看看宾客名单,该赶紧写帖子送出去。”
陈锦琛道,“妈咪,你们看就好,我还有事。”
陈太有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多大事也现在放下,我知道你不中意嘉琪,但是也不要太不上心了。”
陈锦琛还未来得及回话,楼上就传下一道苍老但威严的声音,“锦琛,来一趟。”
老爷子叫人,没人敢再拦。陈锦琛顺着楼梯上去,“爷爷,您找我?”
老爷子虚指了一下座位,“你坐。”等陈锦琛坐下了,他手扶着拐杖,手心在杖头慢慢转动着,“我记得,你以前跟王家的老幺,景家那孩子都挺好的,怎么回来这么些天,没见你跟他们出去。”
陈锦琛道,“大家都太忙吧。”
老爷子点点头,又道,“王家那个就不提了,以前我是很看好万里的,虽然年轻但是很能做事,性子也稳。但是啊,”他长出一口气,“他的心也不怎么在这些事上,找个职业经理人来做事。”
陈锦琛的眸子晃动了一下,才说道,“总有其他事,一个人心力有限。”
老爷子大笑出声,他声如洪钟,“年轻人确实很容易被感情之类的迷惑。”他眼神锐利地看了一眼陈锦琛,陈锦琛平静无波的眼神与他对视着,他露出一点满意地笑容,“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他们家确实单薄,你就不一样了,你有叔伯兄弟,还有你爹地和我。”
他的话虽未挑明,但是也是只剩一层朦胧面纱。陈锦琛无惊也无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为此已准备,努力了三十五年。
三十五年,他一个人,接受着周围人的鞭策,除了那一件事,没有什么进入他的眼底。
即使进了,也要拔除,比如景万里,比如……有点土气的红色的羽绒服又闪在他面前,穿着它的人,在夜晚的暗室里转过身对他微笑,那人在黑暗里发着光。
陈锦琛闭了闭眼又再睁开,老爷子递过一叠文件给他,“那些琐事就交给家里去办,你明日去德国一趟,把事情办完了,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陈锦琛没打开看,拿在手里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先去收拾了。”
“去吧。”
俞妈着急忙慌到家的时候,俞阳躺在床上又半闭着眼睛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她摸了摸俞阳的额头,还是有点热,但是不算太烫。她没叫醒俞阳,先去了厨房。
“俞阳,起来了。”
俞阳迷糊糊地睁开眼,“妈,你回来了。”
俞妈指了指床头,“不是说想吃吗?”
俞阳撑着床起来了,端过床头的糖水鸡蛋小口吃了起来,他最近不太吐了,能吃下一点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伤了根,总是恹恹的,早上头疼晚上脑热,没什么精神。
俞妈看着他吃,“吃了你继续睡,晚上回来我再收拾。”
俞阳手捏着勺子,眼睛晶亮地看着她,“妈,你去哪儿?”
“你说你难受,我赶紧回来看看。店子还是我请隔壁的帮我照看着,我得赶紧回去。”
俞阳低下头又咬了一口鸡蛋,轻轻的嗯了一声,俞妈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越大越回去,以前小时候生病也不这么黏人。”
她说完交代了两句,看着俞阳吃了药才走了。俞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关门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下来,到阳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俞妈走出楼道。俞阳把屋里的窗子全部打开,进了卫生间,衣服也没脱,把花洒拧到蓝色的一边拧到底,然后整个人直接走到了冰冷的花洒下。
五十三、
陈锦琛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有佣人在帮他收拾东西。佣人看到他进来招呼了一声,他点点头示意继续,就坐在房间的小会客室沙发上大致看了一下内容。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集团近几年除了内地市场,也一直注重国际市场开发,德国是他们第一次涉足,也是最重要的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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