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意味深长,叶云奇略一思虑,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只令他带了一些碎银,即刻上路。
叶少思现在就像一只架在大刀下的丰腴肥鹅,引颈就戮。
他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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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诚果然眦睚必报,叶少思本不欲与他同坐马车,结果对方双手负于身后,悠悠叹道:“叶兄,贤侄与我同出同入便可。两驾马车,实属多余。”
于是就有了现下糟糕的处境。
叶少思总觉得,林修诚活脱脱是他的祖父,不然他爹为甚么每句话都听林修诚的,简直是鬼迷心窍。
更让人觉得水深火热的,无非对方的喜好问题。
他心神不宁地坐在马车一侧,离林修诚远远地相对而坐。帘子还未放下,林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和小妹叶瑜站在一处,哽咽道:“少思,一路保重。”
叶少思委屈不已,一想到要去天高皇帝远、池浅王八多的徐州,泪珠子盈满一箩筐,咬着唇频频回首,不愿就此离去。
他暗自伤神,林修诚一掌凌空拍去,帘子便将车厢内外彻底隔绝。
叶少思顿时收敛双眼中的泪水,拿出帕子擦擦通红的眼角,别过头,嫌弃道:“徐州离此地可有八百里?”
“没有。”
叶少思闻言大喜,瞳孔像是瞬间被火焰点亮,燃出极亮的火花:“此话当真?”
“自然。”林修诚略略颔首,接着道:“自然没有八百里,此去大约千里。”
叶少思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住,气呼呼地生了半晌闷气。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时辰,日头高照,晒得马匹也不好好赶路,更晒得叶少思昏昏欲睡。
他甫一闭眼,就听林修诚突地起身,朝他的方向挤过来。
叶少思大惊,车厢原本便狭窄,林修诚又身材高大,这个动作无异于将空间再次缩小。他连忙后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逼到了逼仄的角落,退无可退。
叶少思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心里一阵发慌:“你……你要**什么?”
林修诚低头,一只手抓住他的下颔,手指一根根按上他的唇,低声道:“自然是……想**你啊……”
热气顺着耳廓一直流过去,叶少思头皮一麻,脸色涨红,衬着昨日被香娘咬破的唇瓣,格外让人想要凌.虐。他死命挣扎,大声叫唤:“你——你无耻!你昨夜分明宿于青楼之中,为何要骗我爹说是今日才到城内!”
林修诚挑眉,脸上刀疤亦微挑:“原来你就是在隔壁凿壁偷光的人。”
他放开叶少言,拍拍手,心平气和地坐回原处:“偷听墙角可有趣?”
叶少思心中又羞又愤,林修诚种种反常,本意是逗弄他,他却差点当真,这么一看,自己就更像被人胡乱戏耍的猴儿。
他垂下眼睫,怒冲冲地抱肩:“好玩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爹的嘱托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林修诚不痛不痒,“你爹嘱托过,要让你喊我叔叔啊。”
叶少思噎住,一口血提在喉咙里上不去。他打定主意,到徐州之前,死也不要和这死断袖说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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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甚至还未出中原地带,叶少思已经百无聊赖,开始在心中数路旁遇到的树,数来数去,头晕眼花,还是忍不住和林修诚抱怨。
对方眼神不知道瞥向何方,出神得很。叶少思和他对上十句话,其中七八句都是自言自语,剩下的几乎全是林修诚“嗯”、“哦”之类的语气词,气得叶少思嘴唇发白。
颠颠簸簸约莫一月,一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终于进得徐州地界,叶少思百感交集,只觉得这一月来委实遭罪,浑身骨头都在车上颠散了。
江南之地钟灵毓秀,山水和中原地带大有不同,一派烟雨迷离的景象。若是原先,他必然要游山玩水几日,可时过境迁,林修诚压着他到了所谓的武林盟。
所谓的武林盟,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每当武林有要事,各方齐聚于此,由盟主主持,共谋武林大事。平时,也就是个寻常地方。
来到武林盟第一日,叶少思被迫绕着山脚跑二十个来回。
第二日,被拎到山上砍柴,劈柴,劈到月上中天。
第三日,被林修诚的手下揍得鼻青脸肿,找不到回房的路。
第四日,被迫挑水五百斤,一天没合眼。
……
十日后,这样美其名曰“增强内力与韧力”、实则公报私仇斤斤计较的行为,让叶少思愤恨异常。他苍白着脸,嘴唇颤抖,雪白的后颈上密密麻麻沁满汗水,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前方好似永远没有尽头,叶少思呼呼喘气,木桶随着摇晃的身体瞬间倾斜,“哗——”地一声,洒了许多水出来。
他一听水声,濒临极点的身体彻底决堤一泻千里,脚一软摔倒在地,满腔苦水地开始哭嚎。
叶少思决定找个时机赶快逃走,哪怕一辈子不去青楼,他都不要在徐州一刻了!
第3章 被虏
叶少思暗中用心观察了几日,发觉武林盟虽然戒?*严,但还是有机会逃出生天n淞置四诵熘莩悄谧畋敝碿依山靠水,若是向北走须翻山,极易被追兵赶上;向南走须经过城中守卫,只要有令牌,便可通行;
每日,武林盟之内的守卫会更换三次;未时过后日光正暖,这时此处也鲜少有人问津,守卫警惕放松,若是寻得机会便可成功逃离。
他这几日表现得甚好,既不叫苦也不喊累,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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