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雪从前绝不会对我这样残忍,一定有什么人迷惑了他的心智。”颜回风徒劳地辩解着,相信心目中的那个流雪已经成为了他不自觉的本能,就算被如何折磨也不懂得离开主人,忠心一如剑鞘配宝剑。
“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人,就别想着替他辩白!”齐鸿羽忍无可忍,喊出一句又觉失态,连忙背对着颜回风负手立在窗前:“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我荣华庄素来不行无义之事,救下的人便要救到底。”
这句话冠冕堂皇,却令颜回风讶异:“依我对流雪的了解,他若说白骨草能救命,便是真的可以,这人就连做戏的关窍也不肯马虎的……”颜回风浑然不自觉又顺嘴夸了某人一句:“如此珍宝,我一介路人实在不配,齐庄主好心救我到此已是仁至义尽,断然不会有人闲话。”
他说得诚恳,不想齐鸿羽却猛然回身,大步走到他面前掀了他的衣襟,拢了他细瘦的腰肢,仰头忿恨地吻上他兀自絮絮的唇齿:“你披的是我的衣服住的是我的房间……你的剑名都叫‘归鸿’!”
齐鸿羽看着颜回风身上斑斑点点爱欲痕迹,眼睛烧得通红。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却只一笑:“那也不代表什么,我上次去见你时就明白了。”颜回风微微叹息一声,他到底还是不能对齐鸿羽心怀哪怕一丝怨恨,毕竟齐鸿羽光明磊落地救了他,并没有计较被他死缠烂打的过去。
齐鸿羽想到他这些日子被人玩弄得惯熟,一时恨不得也如法炮制绑起来**到他神志不清只晓得流泪哀求,一时又拿起了世家公子的架子,不忍多加惊吓,故此只把人牢牢地圈在怀里,来回反复地吮吻,深恨颜回风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纵容他不断纠缠,又为何不肯**脆接受他:“我简直开始有点理解长孙流雪了……”
他没敢教人听见,也不再和颜回风辩驳,自顾自便做了决定:“你也不必灰心弃世,既然白骨草能救你,我们回去就成亲。”
“我会向颜家提亲,广邀宾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从此是荣华庄的人,自然有理由用白骨草救你一命。”齐鸿羽说得理所当然:“江湖中谁不知道你对我那点心思,想必没人会反对,倒会艳羡你——你现在还能撑几天?”
“我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的艳羡。”颜回风动作轻缓却也决绝地推开了他的手:“你也不用为了一个名声委屈自己到如此地步。”
“委屈?谈不上。”齐鸿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大不了以后我们和离,谁也不欠谁,免得别人说我对你无情无义。”
他一句话堵得颜回风无言以对,只得徒劳地看着他,连声叹息,却又身心俱疲,只能顺从旁人的安排。
“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去我就备聘礼。”
——他定要办一场盛大之极的喜事,到时长孙流雪自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齐鸿羽温柔地抚摸着颜回风的脊背,替他拢了拢被褥:“你什么也不必想,睡罢。”
颜回风背对着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忽然之间,不止长孙流雪,连齐鸿羽也变得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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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三
10
齐鸿羽素来知道颜回风适合浓艳的红,但却不知有这么适合——
新裁的嫁衣裙摆迤逦,巧手绣满了鸾凤和鸣,颈前佩着长长的璎珞圈,七宝光华难以直目,腰间亦垂着刻了仙人登楼的玉挑牌,背面錾着名匠的刻印。而身陷这堆锦绣华珠中的颜回风,虽是赧然地低眉垂目,仍然灼灼似碧桃,开遍一树金风玉露,不是凡花数。
齐鸿羽似笑非笑,颜回风听出他叹息中的赞叹之意,更加局促不安,连连抬手去拢鬓发。今日只是第一次试衣,他只松松挽了个髻,用一枚碧玺共玛瑙打磨成的凤簪别在脑后,下挑簇簇青丝,分散在肩头。
尽管嫁衣是按照他的身量裁剪的,但齐庄主定要他穿戴全套女子衣物,惯例不可改,尺寸便显得有些局促。颈上沉重的璎珞令他有些呼吸困难,细小的珠串更勾勒出脖颈弧度,肌肤如玉之余,甚至显得有几分楚楚动人。
腰间的玉牌也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随性惯了,抖得噼啪作响,犯了齐鸿羽要人拿来对他耳提面命的种种禁忌,也失了身为“齐夫人”的礼数。
说来奇怪,齐鸿羽虽是请人为他延医问药,通报颜父颜母定下婚约后更破天荒地提前拿出了白骨草为他缓解药性,只待天长日久地服用便可清尽余毒,但这般体贴的举动之外,行止却十分怪异,总是板着一张脸做嘘寒问暖的事,仿佛要刻意保持若即若离。
但两人床笫间本就熟练过诸般密戏,此番重逢,尽管颜回风多有不愿,心态大不如前欢欣,齐鸿羽仍是一脸坦然地连番肏**着他,有理有据地道:“我们这里的医生比不得你那位神医,不知道他在毒里下了什么阴毒玩意,要解毒少不了交合补气……还是你宁愿毒发又痛又瘙痒难耐?”
说到最后,往往用力勒着他的腰,不知在生什么气:“你也别对他心存什么幻想!现下能救你的只有我!”
如此日夜厮磨,齐鸿羽每日亲自陪他研习齐家家规,最爱借问诊之名将人裸身抱在怀里,由里至外地亵玩,舔都怕舔化了似地日夜不离,情绪渐渐放松许多,同从前那最多只肯同他调情的冷淡形象有天差地别。
眼见齐鸿羽此刻正是心情大好,亲自擎了红烛,躬身替他穿绣鞋。颜回风不由一阵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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